说着又掏钱递给东东。
刘梅英忍着气没有发作,大过年的,俗话说“不打上门的客”,人家娘俩是来拜年的,提着厚礼进门,总不能撵人家出去。
再说她知道王翠芬娘俩为何而来——还不是为着刘招弟,刘梅英不想给刘招弟难堪,她得顾惜着妹妹的脸面。
“二狗你坐,盼弟,快倒茶,招弟若男希望,你们去厨房做吃的——还愣着干嘛!”
刘梅英拿出家长的派头,示意王二狗坐下,对王翠芬淡淡的。
王翠芬自顾自坐在了炕头上咳嗽了一声。
“梅英呐,这大过年的你娘也没回来,我这心里替你们不好受。。。。。。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受罪还是享福也没个消息。。。。。。”
王翠芬说着扯起袖子拭了拭眼角,以表同情。
刘梅英冷笑着说:“各有各的福,各有各的罪,我娘过年没回来,指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家还在,她总不能撇下我们一帮儿女不管吧!”
王翠芬赶紧说道:“那是那是,为娘的哪有不疼儿女的,我和她都有一把年纪了,盼的是你们这一代人过上好日子,你娘要是在,招弟和二狗的婚事肯定都办了,她这一走,害苦了招弟,当嫁不嫁,也不知道拖到哪一天去。”
说着给王二狗递眼色。
王二狗点着烟只好开了口,既然来了,有些话不得不说。
“嫂子,我娘的意思是我和招弟也到了结婚的时候,婶子不在家,你做主给我们把婚事办了吧。”
刘梅英紧抿着嘴听着王二狗娘俩的话,心里既气愤又觉得可笑,王翠芬贯会卖乖弄巧,明明是她急着自己的儿子娶媳妇,却指着招弟说事。
“招弟刚给我说了,她们学校有个男老师在追求她,人家是渭东市里人,家中独子,父母也在省上工作,啥都不缺,就缺个媳妇,看中了招弟,说好正月十五要来我家提亲呢!”
几句话说得王翠芬的脸都绿了,她分析着刘梅英的表情和话意,想了片刻递过话来:
“婚姻讲究的是你情我愿,省城的老师不见得合招弟的心意,图着钱财撮合的姻缘不过是强扭的瓜——甜蜜不了几天,我家二狗虽然比不得教师的工作体面,但他勤奋好学,已经是汽车修理厂的大拿了,厂长器重他,将来也是挣大钱的料,最重要的招弟喜欢他,他心里也有招弟,咱们可得成全他们,不能让一桩好事变成坏事,棒打鸳鸯散的事我们不能做,你说是不是啊,梅英?”
刘梅英直视着王翠芬的眼睛,淡笑道:“你说得有道理,那就让王二狗办个修理厂,再置个房子,你彩礼送过来,咱们抓紧把这事办了,省得落一个棒打鸳鸯散的坏名声!”
王翠芬的心抽搐了一下,她知道刘梅英拿着她娘提出的条件为难自己,而她最怕刘梅英提这些条件,趁着乔荞没回来,她得抓紧让王二狗娶了刘招弟,不然夜长梦多,乔荞一回来再无商量的余地。
“梅英呐,说一千道一万,你咋就不体谅我的难处?我守寡多年,S一把尿一把将四个儿子养大成人——王三壮和王小虎还在上学呢,他们两个不娶媳妇不成家吗?我比不得你娘呀,她生了你们五个闺女,嫁一个就有一笔收入,我是牙打碎了往肚里吞,自己的苦衷只有老天爷知道。。。。。。”
王翠芬的眼泪说来就来,她泪眼婆娑的样子着实可怜,为了能打动刘梅英,博取她的同样和体谅,她指着王二狗怀里的东东说道:
“再怎么说你也看在东东的面上,二狗是他的亲叔叔,你总不得让东东的二叔打光棍吧。”
东东适时说了句:“娘,你让二姨嫁给我二叔好不好?让二姨给我生个小弟弟好不好?”
逗得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王二狗的脸红到了脖子。
刘梅英没有笑,她认真地、坚定地对王翠芬说道:“我谁的面子都不看——我再说一遍——我娘说过的话我得遵守,不然这门亲事还真办不了,要不你们先回去,以后不许招弟和二狗再交往!”
话音刚落,刘招弟闯了进来,她赤着脸冲刘梅英嚷道:“凭啥你的婚事你自己说了算,娘也管不着你!凭啥到了我头上非要定出这么多规矩?分明是刁难我!分明是嫌二狗的出身不好!我不管,我也不依,今天我把话撂这里,我生是王二狗的人,死是他的鬼,你办不办婚事随你去,我今天就和他领证结婚,谁要拦着我,我立马从这家里出去,一辈子也不回来!”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在刘招弟的脸上。
刘梅英呼哧着鼻翼,双目如火和刘招弟的眼睛近距离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