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民轻而难用也。号令不治,赏罚不信,地形不便……”
“钓台移柳,非玉关之可望。下一句?”
“华亭鹤唳,岂河桥之可闻。”
“种桑长江边,三年望当采?”
“枝条始欲茂,忽值山河改。”
“世间离生灭犹如虚空华”
“智不得有无而兴大悲心”
结果是这些东西如霜都能答出来,但是问到对诸人诸事的看法时她就答不上来,但都是无意识。显然她以前的学识没丢,面对他,或者跟他有关的时候有回应,知识上的,情感上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也只能简单地思考或者完全不能思考。对他人直接不思考,不接触,不回应,全凭本能做事,看上去显得痴痴呆呆。
过江,出楚国,成夙一行人昼行夜宿,走了半月有余,难得一路天气晴明,人马到了稷州城外,忽然遇上第一场,雨下得也不大,只是淅淅沥沥一整天不停,手下有几个人水土不服,不免需要在驿馆多休养几天。
如霜没有水土不服,反倒欢快得紧,穿着木屐在庭前踩水,芸芷追在她后面给她打伞,她的动作倒也轻灵,不愧是轻功高手,身上愣是没沾一点泥水。
“栩之”她站在窗前,拈起一个豌豆花苞来给他看。
成夙正在看书,抬头见了,笑一笑,吩咐人再拿件披风给她穿上。
“姑娘再穿一件身上就有三层了,冻不出毛病会热出毛病来的。”芸芷在一边掩嘴笑说。
成夙看她还是冷,硬是叫人又给她套了一件。已经快五月了,如霜身上现在穿得毛绒绒的,引得一院子的人看着她轻笑。
成夙也觉得自己做得过了,不由扶额,也跟着他们笑起来。
正闹着,长洲进来行礼,说是林家的公子来拜见。
齐国倒是给足了面子,按礼只要在城门相迎,如今倒是亲自出郊外来探望他们。
成夙没来得及走出庭外,林珩抢先进来了。
林珩打伞进门,身后跟了长长的一队人,有捧药的,有拿衣物的,有的是侍医,驿馆里有是一回事,林家送的又是另一回事。
两个人各自会礼,携手上堂。
将人和东西都安排好,林珩随成夙坐下,各自客套了一番。
林珩自然看见如霜也在院中,不由惊讶出声。
“全天下的人都在找晏姑娘,没想到竟在栩之这里。”
“怎么,徽之认识粉粉?”
那么肉麻的名字现在已经能从成夙嘴里流利地说出来了。
“之前是有过一些交集——粉粉是谁?”
“她是我的侍妾晏粉。”成夙指向庭中。
“徽之说的不是她?”
林珩见他这么说是有些恍惚了。
第一眼见如霜是能明确认出来是她,可是现在越看越不像,那女人精明冷淡,心也狠,和眼前这个穿着粉嫩幼稚一脸傻笑的女子几乎不能联系到一起。
“是另一个人,她也姓晏,也许这世上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对了,贵夫人一向都这么天真烂漫吗?”
“她脑子受过一些刺激,醒过来就这样了,大夫说或许终其一生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