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勃然大怒,叱骂道:“把老子坑那么惨,还敢坏老子的心境,我惯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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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爹啊,换条腿,换条腿踹……啊,不是让你换条腿踹我,是让你踹我另一条腿……啊,还是别踹了。”
严世蕃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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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
今日当值的是桂萼,张璁却没走。
办公桌案前,二人相对而坐,虽还未言语,却都知道对方所想。
“子实,我老了,你身子骨也不太行了,咱们……干不了多久了啊。”张璁叹息,神情落寞。
接着,又是一笑,打趣道:“到了没坐上这内阁首辅之位,是不是有点不甘心?”
“说实话?”
“我爱听实话。”
“何止不甘心啊,有时候甚至会想,你啥时候才能一病不起,一命呜呼。”桂萼大笑着说。
张璁愕然,继而失笑……
好一会儿,他轻咳几下,才止住笑意。
“子实,你说,未来史书会如何写咱们,后人又会如何评说咱们?”
桂萼想了想,说:“一条鞭法虽是我提出来的,可这项国策,你出力更大,且你是首辅,肯定要排在我前面。”
“呵呵……还在愤愤不平啊?”张璁好笑道,“你不会真以为,咱们就能名垂青史吧?”
桂萼默然。
许久,
幽幽一叹:“我不是在愤愤不平,我的意思是……史书之上,甚至后人评说,你还不如我呢。你抢的不是风头,是一口黑锅。”
桂萼说道:“刚开始只是一腔热血,渐渐地,才知晓这其中利害……唉,回头仔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历来变革之人,鲜有能成功的,便是成功,也大多没有好下场。相比之下,你我能做成这件事,且大概率还能全身而退,太难能可贵了。”
张璁怔了怔,失笑道,“还算你有良心,嗯,你觉得史书会如何写?”
“反正不会有多正面,”桂萼嗤笑道,“你,张璁,独断专行,打压后进,专权跋扈,心胸狭窄……,当然了,我也不会好太多。谁让咱们坏了人家财路呢?”
顿了顿,“不过,有些事注定掩盖不了,就如燕王……咳咳,就如永青侯。”
桂萼说道:“永青侯多遭人恨啊,洪武朝,永乐朝……那般跋扈狂妄,几近无法无天,可史书也只能对他的人品进行攻击,对他的功绩加以淡化,可事实就是事实,哪怕攻击人品,哪怕淡化功绩,你我,乃至读我朝实录的文人士子,只要不是憨货,都清楚他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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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萼看向张璁,微笑说:“我相信,人心都有一杆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