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这才想起他们第一次在书院见面,她送了他一只兔儿爷面人,说祝他蟾宫折桂。
后来他中了状元,所以她想拜谢兔儿爷?
心里仿佛燃了一把炽热的火焰,他猛然向她靠近一步,拥她入怀的双手举起又放下,只能站着滚了滚喉结,才道,“所以,那一树的兔子灯其实都是为我点的?”
曲筝点了点头,耳后也染了一层薄红。
谢衍真想冲回前世,狠狠的问一问当时的自己到底在急什么,为何就不能耐心陪她挂完灯。
等等,他当时着急是因为——他压下胸腔的热涌,低头,这才发现曲筝脸上和身上都红的不同寻常。
他瞳孔一缩,脱口道,“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
曲筝早就觉察出身子发软,心里仿佛攒了一团火,她只想着今日是元宵佳节,却忘了元宵节也是月圆之日,阴阳噬魂散发作的日子。
她抬头,目露恐惧的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转身就想远离他。
只是步子还没跨出,就被谢衍揽住了腰,软绵绵的跌入他的怀抱。
谢衍抱着她脚不沾地的往外飞奔,狭长的凤目在黑夜里泛着红光,声音急促同她解释,“阴阳噬魂散发作,一次比一次猛烈,你靠自己根本无法抵御。”
连他都感觉比上一次更强的身体反应。
这或许也能解释,上一世他为何没有耐心挂兔子灯。
曲筝想离开谢衍的怀抱,可是那种浑身力气被抽空的感觉重来,她甚至没有办法挣扎,只觉得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快把她淹没。
沈泽和吴常刚栓好马回到正院,就见谢衍怀抱着曲筝离玄的箭一样冲出曲家大门,两人忙赶上去,只看到谢衍马车的背影。
“谢衍想做什么?”沈泽目中充血,压低的声音几乎算的上怒吼,吴常则眉头深锁,略一思忖,转身又回了马房。
胡叔已最快的速度驾车回到公主府,谢衍抱着曲筝就往文星阁跑,胡叔在后面问,“需不需要上次的汤药。”
谢衍头也不回道,“不用。”
那汤药对第二次发作根本没有一点作用。
当曲筝被放到床上的时候,身子已经烫成了火球,她余光看到谢衍跑去开窗,可是那风仿佛自风箱而来,扇动着火苗越燃越烈,其难熬程度不亚于上一世那场大火。
她浑身都热,需要一个出口。
身下柔软的被褥仿佛是被烤热的铁板,她一刻都待不住,骨碌一声滚到地上。
谢衍听到响动,赶紧跑过来,心疼的将她抱在怀里,检查身体有没有受伤。
男人的外袍光滑硬挺,带着寒气,她贪婪的把红扑扑的小脸靠上去,手脚并用的缠着他的腰身,汲取那一丝丝的凉意。
谢衍身体僵住,浓黑的眸子慢慢洇红。
曲筝还有最后一丝神识,并非不知自己抱着的是谁,可是她控住不住身体对他外袍上那股凉意的索求,只能把头埋起来,蛮不讲理的威胁,“你不许乱想。”
那点声音从她细细的嗓子里溢出,被熨烫过般柔媚,暗含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谢衍脖颈绷直,喉结显得异常突出。
他那原本寒凉的外袍竟然从里面透出热气,反过来炙烤着曲筝。
她眉头一拧,小脸蹭着换了个地方。
可是凉意不在,他哪里都热,曲筝小口小口的喘着气,像缺了水的鱼,最后实在承受不住,可怜兮兮的蜷在他的臂弯,无声的哭了起来。
豆大的泪珠滴在他的手上都是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