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姃手里的团扇垂在身侧,规规矩矩地站在焦氏身后,直到瞟见逢月站在门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艳阳下,逢月莹白的肌肤细滑如凝脂,不仅看不出半点瑕疵,还比先前更透亮了几分。
怎么可能?端午那日她吃了掺着花生的甜糕,脸和脖子上长满了疹子,看人都叫人恶心,这才几日,苏景玉的医术当真如此了得?
祁沐恩前两日约她私下相见,她派了身边老妇赴约,还以为她满脸麻子,羞于见人,原来她早就好了!
姜姃气的咬牙切齿,暗自跺脚,她既然肯派人赴约,想来是对祁沐恩有几分情谊在,四喜那丫头说她打算与苏景玉和离的事并非全不可信,若是祁沐恩知道了,再看见她这副娇柔的浪样,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呢!
她看向逢月的目光敌意更甚,手肘僵直地怼了怼身边的林玉瑶,全无反应,转眸看向她,又是一脸花痴地望着苏景玉,跟丢了魂似的。
姜姃气的抬手在她纤腰上拧了一把,林玉瑶全身一颤,这才回过神来,跟着姜姃一起望向门口。
逢月察觉出两道不善的目光,不禁低头躲闪,子溪不明所以,却也看出屋里站着的两位姑娘似乎与逢月有些过节,贴心地牵起她微凉的指尖。
逢月冲着她笑笑,听见焦侧妃道:“逢月,外面太阳那么大,怎么还不进来呢?”
逢月顿了一瞬,硬着头皮拉着子溪一起进门下拜,异口同声:“见过侧妃”,又转身向焦氏施礼,“母亲。”子溪亦跟着行礼。
焦侧妃不等她与焦氏叙话便开口道:“都是自家人,什么侧妃侧妃的,听着就疏远!你看这娇滴滴的,再给大太阳晒坏了,到时候叫苏世子埋怨我这个小姨母!”
不过是第二次见面,就装的十分熟稔的样子,苏景玉听她说的不明所以的话,自愧不如,笑着寒暄道:“侧妃哪里话,逢月的性子是慢热了些。”
“那就常来,多见几次就熟识了。”
焦侧妃一边说话一边瞟着子溪,逢月正要开口,苏景玉抢先道:“这位是我表妹孟子溪,平日呆在家中,难得出府,今日特意跟着逢月来拜见侧妃。”
既然是苏景玉亲自带来的表妹,就算是定远侯府的人,焦侧妃对子溪颇为重视,又见她温婉可人,同她闲话不断,年龄、是否婚配、家世背景通通问了一遍。
子溪没想过会被问及这些,免不得有些害羞,却不卑不亢,对答如流,焦侧妃更是喜欢。
香雪居内其乐融融,反倒显得焦氏母女和姜姃有些多余,姜姃白眼一翻,团扇遮在鼻下,凑到林玉瑶耳边阴阳怪气道:“看到了吧,你那小姨母见了林逢月那丫头,都把你忘到脑后去了!”
林玉瑶紧咬着下唇,将妒意强行压下。
第43章
天气燥闷,面前站了一堆人。
焦侧妃近几日夜里休息不好,精神不济,胸口憋闷的难受,急待苏景玉帮她诊脉开方,让逢月带着子溪在府里随便逛逛,又命仆妇在花园四处备好茶点伺候着,林玉瑶与姜姃也识相地跟着出去。
侍女取来腕枕放在案几上,焦侧妃皓腕轻抬,客套地请苏景玉为她诊脉,苏景玉搭脉片刻便道:“侧妃身子无碍,麒麟草还需继续服用些日子,我调个方子,可保侧妃夜里安眠。”
焦侧妃听他这样说心情大好,吩咐侍女将早已备好的文房四宝取来。
焦氏极为重视林玉瑶与陈勉的亲事,毕竟女儿年纪不小了,经不起蹉跎。
今日带着女儿登门,就是为了与陈勉当面聊上几句,若他真如传言中的才貌俱佳,便求着堂妹出面将亲事定下,可一直没听她提及陈勉半个字。
先前坐了半晌也不敢问,这会儿趁着她高兴,顾不得苏景玉还在场,含笑问道:“娘娘,陈公子今日可是临时有什么事吗?”
焦侧妃慢条斯理地等着侍女为她理好袍袖,问过时辰,妖娆转眸,“就快到了,堂姐别心急,再多坐一会儿。”
她拈着帕子沾了沾脖颈上的细汗,意有所指道:“要我说姻缘这事啊,还得信命,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娘娘说的是。”焦氏僵硬地笑了笑,不再言语。
苏景玉坐在侧边的小几旁低头写方子,听着这对堂姐妹之间的对话不禁想笑,内心颇为庆幸当初是逢月稀里糊涂地顶替了林玉瑶嫁给他。
陈公子,她们说的想必是鲁国公家那个陈勉,上次来衍王府的时候同他聊的很投机,才华人品均是上等,样貌也周正,同林玉瑶凑成一对着实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