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摩挲着玉佩上面的鱼鳞纹,雕工细致,触手温润,银白色的流苏在皓腕上扫来扫去。
“夫君,这块玉佩这么精美,为何不贴身带着,反而要藏着呢?”
纤腰被他搂紧了些,低沉的嗓音扑在耳畔:“这玉佩不能让旁人看见,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只有你我知道,好吗?”
她不再问,深情地仰头看他,视线里一片模糊。
下一刻,他温热的双唇吻上她的唇瓣,随后整个人压了下来。轻薄的衣衫葳蕤坠地,她把脸埋在他胸前,一整夜,缠绵不休。
再睁眼已是日头高起,逢月恍惚地看着身边熟睡的苏景玉,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掌心下温温热热的,细腻又光滑。
她猛然清醒过来,忽地将手从苏景玉的里衣中抽出,呲溜钻回到自己被窝里,蒙着头,羞的不敢出来。
纷乱的心跳渐渐平复,逢月悄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昨夜的梦境再度在脑海中涌现。
距离上次在玄清观梦见夫君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月,三个月来她却苦等不着,没想到他竟然会突然出现。
梦中的夫君依旧面目模糊不清,还随身藏着那块鱼形玉佩,若说前两次的梦境是因为她心中憧憬着这样美好的感情,第三次了,她不相信世间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更加坚信梦中的夫君确有其人。
她们叫夫君江公子,他在梦里姓江,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那块鱼形玉佩似乎对他很重要,她已经证实了他不是祁公子,那又会是谁呢?
逢月双手枕在头下,望着棚顶陷入沉思。
三次梦境,第一次是与苏景玉成亲那晚,第二次是在玄清观,与苏景玉同眠那夜,第三次……
她眼前一亮,倏然转头看向熟睡的枕边人,双手不自觉收回身前,攥着被子缓缓收紧。
他的轮廓、身形都与梦中的夫君相近,他温柔起来的样子、他的怀抱,甚至他不经意间触碰她身体的时候,都令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是他没有鱼形玉佩,他身上甚至任何配饰都没有,她看不清梦中夫君的样子,那块鱼形玉佩是她与他相认的唯一凭据。
逢月黯然收回视线,指腹捋了捋攥皱的被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怎么了?”苏景玉突然开口,声音清明的完全不像是刚刚睡醒,一只手撑在头侧,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逢月的神色,看得她心慌意乱,别过头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苏景玉被她摸了一整夜,哪里睡得着,本想逗逗她,见她像是心绪不宁便没有说破,轻笑着躺回枕上:“刚醒。”
重重的两个字说出口,带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逢月醒来时手还贴在他的身上,想想昨夜梦见与夫君缠绵,十有八九又对他做出了过分的事,双颊生热,攥着被子挡在身前坐起,低着头问:“你没事了吧?”
外面天气晴好,又不像前两日那样酷热,苏景玉担心她又要回庄子去,眉头一拧,指尖揉着太阳穴叹道:“头还疼,腹里也难受,又闷又胀的。”
逢月含羞抿唇:“那你躺着吧,我去叫人煮点粥给你喝。”
她挪身到床尾下床,躲避着苏景玉的目光,从柜子中随便翻出件烟罗裙,小碎步溜进盥室。
天已经大亮,红纱幔帐勾挂在床头没有放开,柔和的阳光铺洒在床上,两条被子凌乱地交叠在一起,散着淡淡的酒香。
苏景玉将视线收回,轻柔地摸着手边的被子,上面尚存着逢月的余温,眼中笑意弥散。
早膳比平日里简单不少,只有莲子粥和一盘蒸饺,苏景玉喝了半碗粥,把蒸饺推到逢月跟前,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吃。
窗子敞开着,顺子手里攥着封信,探头探脑地向房内张望,瞧见苏景玉与逢月亲密地对坐着用膳,便知他家主人计谋得逞,今日无需他再想办法支开车夫来阻止少夫人离府。
嘻嘻一笑,在窗上敲了敲,“世子啊,有您的信。”
苏景玉朝窗外点头,示意他送进来,顺子把信放在桌上,对着二人一拱手,识趣地走开。
苏景玉离京十年,京中唯有崔荣锦与他交情甚笃,每次找他都会派手下的伙计登门,从不写信,其他人不过是泛泛之交,信放在桌上他看都懒得看,边喝茶边陪着逢月用膳。
片刻功夫,顺子去而复返,又递了封信进来,上面粘满了黑乎乎的手指印,说是位樵夫送来的。
苏景玉拈着边角两面翻看过,信封上半个字都没有,正心生疑窦,又递进来一封,皱皱巴巴地团作一团,展开来看,信封上依旧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