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化为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哀嚎,林玉瑶泪光泫然,抱着床柱瑟瑟发抖。
隔壁的冷风不断顺着破裂的侧门呼涌入,苏景玉脱下外面的红纱罩衣,抖落细微的水珠裹在逢月身上,随即转头看向林玉瑶。
眼里的温情与疼惜瞬间化为一缕肃杀之气,大红色的袍袖掀翻了立在地上的油纸伞,如同地狱幽冥之火,一步步向她逼近。
林玉瑶惶然瞪大眼睛,连呼吸都乱了节律,裸露的双肩抖个不停,双手支在身侧还来不及向后退,苏景玉忽地往前一步,张开大手死死钳住她的咽喉,将她按倒在床上。
林玉瑶脸涨得通红,微张的嘴里发不出半点声音,窒息感逼的她拼命地挣扎、厮打,无异于蚍蜉撼树,连床柱剧烈晃动的吱嘎声都被隔壁姜姃哭喊的求饶声所淹没。
紧接着是众人的惊呼声,姜老太太捶胸顿足的哭声、祁公公的怒骂声。
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苏景玉恶狠狠地瞪着林玉瑶,眼里翻滚的怒火像是要将她苦苦挣扎的影子烧成灰烬。
很快,手底下对抗的力气越来越小、含着泪的惊惶眼神开始发散。
他弯下腰,阴冷的声音如同冰刃般刺入她的耳膜。
“林玉瑶你给我听清楚,我看在逢月的份上饶你一条狗命,从今往后她不再欠你们林家的,与你们林家恩断义绝,若是你还敢动她,我保证你的下场比姜姃还要惨!”
“还有,以后少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就算你脱光了躺在床上我都没兴趣,想得到我?你不配!”
林玉瑶崩着的身子倏地放软,空洞的眼里透着彻彻底底的绝望与凄凉,泪水夺眶而出。
苏景玉蓦然放手,寒眸一转,瞟见柜子旁的后门,走到榻前小心地抱起逢月,拣起地上的油纸伞,阔步从后门离开。
林玉瑶钗松鬓散,衣衫凌乱,翻身跪趴在床上,像条搁浅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
蹭出大片红印的裸背不住抖动,身子无力地一栽,侧倒在床上,咬着披帛低声呜咽,泪如决堤。
侧门旁的锁链哗啦啦响,姜娴推门,见到她这副模样脸上菜色更重,给婆婆使了个眼色,脚跟一转闪身出去。
焦氏慌着进来,气的一股血流直冲头顶,险些站立不住。
焦侧妃跟着探头,笑得一脸鄙薄。
宾客们刚刚目睹了姜家二小姐与祁家公子□□交缠的“好戏”,吓得哗然四散,三三两两地走在雨中议论。
姜老太太哭的差点背过气去,两个老妈妈赶忙将她扶上步撵,让小厮抬回房里去。
祁公公命侍从先将祁沐恩绑回府里跪着,顾不上撑伞,冒雨追着步撵致歉不迭,与姜老太太念叨着要把俩家的亲事尽快办了。
仆妇们顶着风雨来回奔走,忙着送客的,嚷着请大夫的……千秋苑里乱糟糟的一片。
风雨中,那一袭耀眼红的衣被撕扯的猎猎作响,手中的油纸伞齐胸撑着,将怀中的姑娘罩的严严实实,抛下外面众人吵杂的声音,踏着积水岿然远去。
第76章
傍晚,天色漆黑如夜,雨依旧下个不停。
顺子低着头地跪在窗外,浑身湿如落汤鸡一般。
内室里灯火莹亮,弥散着难闻的苦药味,逢月趴在床上,烧的脸颊通红,搭在枕上的手掌缠着雪白的细布。
苏景玉不让丫头进来伺候,取下逢月颈后和手上的银针,替她掖好被子,搬过极乐椅对在床边和衣躺下,不敢闭眼,一直看着她。
今日的事他提前做了万全的准备,说不上自责,但免不得心惊胆战,不敢想象若是再晚回来一时半刻,逢月会发生什么事。
他后怕,差一点就没有保护好她。
相识五个月了,他从未见她生过病,更别说烧成这样,看着她昏昏沉沉的样子,心里隐隐作痛。
顺子隐忍的喷嚏声从窗外传来,苏景玉目光骤然转冷,他责怪顺子辜负了他的信任和嘱托,一直不肯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