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看向谢姝。
莱芜郡主一口银牙险些咬碎,她原就不忿谢姝一个外姓女居然成了公主,如今听到谢姝的封地又添了一城,恨得她心都在滴血。
澜城不比月城小,完全可以再以此城作为另一人的封号封地,却不想皇祖父居然一起堆砌到一个外姓女的头上。
真是气死她了!
当她看到谢姝谢恩时,景元帝那威严而又怜爱的眼神时,更是气得头昏脑胀。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外姓女为何如此幸运?
这时庄妃换了衣裳回来,见此情形愣了愣,赶紧上前来给景元帝请安,同时隐晦地看了李相仲一眼。
李相仲虽懊恼今日算计未成,但对谢姝得到景元帝的赏识,封地又添一城的事很是高兴,想娶谢姝的意愿也更强烈了几分。
得知谢姝的封地又添了一城,还是与月城不相上下的澜城,庄妃娘娘的第一反应自然是震惊,随后就是向谢姝道喜。
她开了头,紧接着在场所有人恭喜谢姝。
那几盆菊花幽幽地开着,不因被人吹捧则绚烂,也不因被人冷落而黯淡。不论是热闹还是冷清,该花开时开花,该花落时凋零。
它们原本是宫宴的主角,此时早已被人遗忘。
庄妃递了一个眼色给自己身边的嬷嬷,那嬷嬷便示意两个太监过去将那跪在地上的宫女拖下去。
“慢着。”
谢姝这一出声,那几人停了下来。
她走到宫女面前,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年幼时曾经流落在外,逃难之时一身褴褛,所以几点水渍对我而言真算不了什么。”
宫女瑟瑟发着抖,又不停磕头。
庄妃的脸色变了变,对景元帝说:“这奴才一向懂规矩,哪里知道月城公主是这般随和的性子。”
“庄妃娘娘宫里的人,规矩自然都是好的。”谢姝展示了一下自己看不出污渍的衣袖,“但臣女再三说不妨事,她还不依不饶,非要臣女去换身衣裳,臣女觉得这规矩也好得太过了些。”
景元帝可不是傻子,更不是昏君。
他凌厉的目光看着庄妃,“这是怎么回事?”
“陛下,臣妾方才去更衣了,并不知详情。”庄妃面有愧色,“是臣妾平日里管教不严,日后定会注意。”
然后她又对谢姝道:“这奴才是个认死理的,还望月城公主原谅则个,莫要与她计较。”
“庄妃娘娘言重了,臣女只是觉得她太过执拗,听她的意思若是臣女不去换衣裳,她必会受到娘娘的责罚。”
景元帝闻言,眉头皱得更紧。
帝王之气一起,其威严令人胆寒。
他的目光从庄妃到李明仲,再到谢姝。从凌厉到不悦,再到渐渐缓和,转瞬时如生死关头,一时死一时生,须臾之间已是劫后余生。
庄妃咬了咬牙,道:“是臣妾御下不严,请陛下责罚。”
她低着头,一副很是惶恐的样子。
良久,景元帝虚扶她一把,“奴才们犯了错,管教便是。”
她眼眶一红,全是感恩之色。
李相仲不知何时站到谢姝旁边,一副好兄长的模样,“月城妹妹,你不愿换衣裳那就不换,这不是什么大事,不必放在心上。”
谢姝点头,“大殿下说的极是,是我小题大做了。许是我以前听过一些世家高门内的龌龊事,心在戚戚焉,难免小心谨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