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像心口中了箭一般难受呢?
凉凉的夜风一吹,他蓦地清醒过来。自己原本是来示好的,不想脑子一热说了那些话,不仅没讨了便宜,反而被奚落得里外不是人。
他懊悔着,憋屈着。
“我刚才都是玩笑话,今日特意来公主府,就是来恭喜你们的。”
“原来咒我被克死是恭喜我,那我知道了。”
“月城妹妹,表兄都是担心你。你金枝玉叶,又是霍家唯一的血脉,我是怕……怪我这张嘴,说话太直太实诚,但是好事不怕坏,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他生怕谢姝揪着不放,赶紧告辞。
一边上马车,一边还大声替自己辩解,“我真的是开玩笑的,你们千万别当真,否则就显得太过心胸狭隘了。”
他上了马车之后,气得又是踢又是踹的,显然是懊恼之极。
谢姝将一切尽收眼底,冷哼一声。
“娇娇。”
这一次,她听见了。
但她装做没听见。
不为别的,只因这声“娇娇”像是裹着缱绻的糖衣,听起来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甜直往她的心里钻。
太暧、昧了!
“娇娇。”
“别叫了。”
“你刚才为什么替我出头?”
谢姝觉得这话问得实在是奇怪,如今他们已经定亲,在世人眼中和世俗的定义中他们都已是一体。一个被欺负了,另一个岂能袖手旁观?
“因为你很快就是我的驸马,你是我的人,我怎能让人欺负你。”
她的人啊。
这句话怎么如此的悦耳。
萧翎眉梢上扬,尾端的美人痣都透着无尽的欢喜。
……
李相如有句话倒是提醒了谢姝,他们的母亲是亲姐妹,她和鲁国公府的关系在世人看来,那可是亲得不能再亲。所以借着这次定亲之事,她决定去鲁国公府一趟。
鲁国公对她的态度和上次一样,不冷也不淡。这样的态度恰恰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的母亲在闺中时并不得鲁国公的疼爱。
怪不得在月城的那几年,母亲很少会说起鲁国公这个父亲,提及的只有外祖母与温华。
温华还在闭门思过,不见人也不出门。
他的院子分外的安静,打扫的下人们进出都轻手轻脚。紧闭的门隔绝着所有人的探视,却挡不住谢姝的目光。
谢姝在温绮的陪同下前来,站在门外道:“舅父,我过些日子就要成亲了。嫁的是镇南王府的萧世子,陛下赐的婚。”
好半天,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温绮有些担心,忙大声传述,“父亲,月城公主来看您了。她与镇南王府的萧世子半月后成婚,婚事是陛下亲赐。”
她以为自己的父亲正在歇息,唯恐回应不及时让谢姝又心生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