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在温家,岂能真的放松自在。
赏了孔雀,温绮邀她去自己的院子坐一坐。
一路上,温绮说起一些京中的趣事,她一边听着,一边眼观八方。穿过假山园子,一座好像没人住的院子空空荡荡地坐落着。
“那是哪里?”
“……是沈祖母的院子。”
鲁国公有两任妻子,发妻郭氏,继室沈氏,为了区别二位已故的老夫人,府里的孙辈称她们为郭祖母和沈祖母。
这沈祖母,指的就是沈氏。
谢姝对沈氏所有的印象,就是一个崇拜脑。
“我从未见过外祖母,不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祖母去的时候,臣女年纪还小,许多事也不记得了。听母亲说,沈祖母不爱出门,成日里最喜欢的事就是吟诗作对。”
若不是痴迷诗词,也不会因为崇拜一个人而不管不顾。牺牲自己的终身不说,还让自己的女儿由一个妾室教养。
母亲的院子找不到任何破绽和痕迹,那沈氏那里呢?
谢姝如是想着,向温绮表示自己想去沈氏的院子看一看。温绮不疑有她,只说那院子多年未住人,怕是有些残破。
说是残破,其实也只是旧了一些。
推开门,积年的灰气扑面而来。
这院子显然不常有人打扫,比不得母亲的院子。
一应家具全落了灰,门窗房梁之上结满蜘蛛网。桌上摆放的梅瓶之中,干枯的枝条已看不出原本的面目。
绕过四面折屏,进到内室。内室布置简单,最为显眼的就是一排书架。书架满满当当,同样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温绮怕她生气,小声道:“沈祖母生前不喜欢人打扰,所以这院子不常有人来打扫……”
“死后万事空,这些事都不打紧。”
人都死了,生前所有的痕迹迟早都会消失。
何况沈氏身为当家主母,不住在正院,反而居于这等偏僻之地,想来对身外之物并不怎么看重。
她一寸寸地看去,不漏过任何一个角落。
蓦地,她目光一凝,看向床头的一个小布偶。
那是一只布老虎,拍干净之后才可见精湛的绣工。这样的布偶一看就是孩童之物,而沈氏只有一女,所以这布老虎应是温容小时候的玩具。
“这东西会不会是我母亲的?”
“……应该是的,殿下你要不要拿去留个念想?”
温绮的话,正中她下怀。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布老虎揣进袖子。
垂眸之际,眼底一片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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