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您不能因为她现在是公主,又是您的儿媳,您就处处向着她。您忘了芙儿可是您看着长大的,您忘了您之前有多希望芙儿嫁给世子表哥。这些年芙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您欢心,难道您都忘了吗?”
“那一这次呢,你也是为了讨我欢心吗?”
赵芙一愣,尔后否认,……芙儿不知情的。”
“你真不知情吗?”谢姝反问她,“如此下作的法子,既拉萧翎入套,又恶心了我,我想你父母一时之间恐怕还想不出来,是你提醒的吧?”
“……不要血口喷人!”她哭得更大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仓皇。因为谢姝一语中的,说中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嫌我碍眼……”
“你确实碍眼,你与有些人一起鬼鬼祟祟的样子更碍眼。”
赵芙大惊,不知为何竟不敢去看谢姝的眼睛。
而此时,齐国公不知想到了什么,道:“溪儿,翎儿,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你们原谅我,原谅我。我不想这么做的,都是她……们说这样能行!”
他说的她们,是指齐国公夫人和赵芙。
这样的内讧,只会让人更不耻。
镇南王妃自然是更难受,“兄长,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一直以自己身为赵氏女而骄傲,也以自己的兄长嫂子待自己的好而满足,到底是为了什么,最亲近的人会变得如此的面目全非。
谢姝想,她之所以问出这样的话,无非是她从未想过人心之恶。
但人心之恶啊,没有人比萧翎知道的更多。
萧翎对齐国公道:“安王和宁王暂时失势不假,但舅父你们也太心急了。”
他闻言,眼睛瞪大,然后瞳孔都在颤。
“……是怎么知道?”
这个问题,萧翎自然不会回答。
一家三口出了齐国公府,上马车之前镇南王妃一直在回头望。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悲切,又是那么的痛心。
她知道这个娘家以后不管还在不在,自己恐怕都回不来了。
谢姝朝萧翎望去,正巧萧翎也看过来。
四目相对之时,自有默契在轻轻流淌。
【高兴吗?】
萧翎先是点头,然后又摇头。
【心情很复杂吧。】
他的手动了一下。
很复杂。
他没有想到在赵家和他之间,母妃会选择他。
幼年时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母妃从来不曾维护过他。在母亲眼里,他太过顽劣,远不如萧缨懂事稳重。
母妃对萧缨那种无保留的爱护,曾经是他最为羡慕的东西。
而今日,他体会到了。
哪怕别人骂他克星,也有人毫不犹豫站出来维护他。那么的坚定,那么的不移,一如多年前的那道雷击中了他,选择了他,将他带入另一条完全不同的路。
尽管他心下已是一片轰轰烈烈,面上却并不显现。唯有目光在发生着变化,漆黑幽深又极尽温暖,其中的点点星光化成流萤,欢呼雀跃地直往谢姝的心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