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易容术,魔域里虽然有魔修能变换形貌,但他需要把活物的整张皮都扒下来,血淋淋的,听起来就很恶心。”“你的易容术只需要借助工具,很有趣,弄得我都有点想学。”这段时间,多亏秋蔓蔓不遗余力的帮助,陆眠才能避开魔卫巡查,平安无虞地生活在魔域。他正愁没有机会报答她,闻言,脱口而出道:“秋姑娘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秋蔓蔓惊喜道:“当真?”陆眠道:“从相遇起你就帮我良多,我也想报答一二。易容术是我偶然学来的,无需魔力,只要借助工具、勤练手艺,就能实现脱胎换骨,你若想学,我定当倾囊相授。”“那咱们一言为定!”半柱香后,看着铜镜中那张扁平面孔,陆眠颇觉满意,又用特殊材质把喉结遮住,总算是大功告成。他拿起那件红衣,比对一番,发现尺寸有些偏小。魔族女子虽比女修士强壮丰腴,骨架却比不上男修士。他若是硬着头皮穿,没准会把衣服撑裂,天衍宗倒是有改变身形的秘法,可仙魔大战前,为防止修真者混入魔域,阿辰特意传授给魔族破解之法,很轻易就能被看出端倪。万般无奈下,他只能采用另一种秘法,陆家祖传的缩骨功。常年居于修真界,他从未显露在人间学会的能力,是以,就连阿辰也不知道他会缩骨功。随着骨骼的咔咔作响,他的身形逐渐变得纤细单薄,身高也矮上许多,即便是凑近来看,也找不出任何异样。换好衣裙,他推门而出,唤道:“秋姑娘,我弄好了。”听到动静,秋蔓蔓三步并作两步走来。看清陆眠的新形象后,她震惊地张大嘴巴,绕着他走了好几圈,“你真的是阿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不仅换了张脸,连身高都降到跟我一样了,还有你这喉结……”她说着就想上手,陆眠连忙后退几步,道:“男女授受不亲。”秋蔓蔓撇撇嘴,“只会说这一句。你现在是女人,明天去当差时,多的是女魔碰你,难道你也会对她们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那倒是不会。”见女孩露出气呼呼的表情,陆眠补充道:“秋姑娘,我不对她们说这句话,是因为不想暴露身份,私底下会尽可能避免跟她们的肢体接触。你我之间早已坦诚相待,自然要遵循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秋蔓蔓咬着下唇:“可我们是魔族,根本没必要去遵循人类礼仪!”“我需要。我那未过门的道侣心眼很小,看不得我和别人有肢体接触。”陆眠抬起右臂,撩开衣袖,露出一圈整齐牙印,道:“这就是他咬出来的。”秋蔓蔓嘟囔道:“这么凶……”谈起司沐辰,陆眠不自觉勾了勾唇,将往事娓娓道来:“第一次遇见他时,他靠在墙根,穿着不合身的破烂衣服,浑身脏兮兮的,那天风雪很大,我原本没打算多管闲事,是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爬到我脚下,央求我救他一命。”“说来也怪,我本不是个善心大发的魔,可看着他那双清澈透亮、蕴含着满满生机的眼睛,我竟昏了头似的把他捡回家,自此予取予求。”“原本我只把他当家人看待,并无任何僭越之心,后来……无意间撞见他洗澡,此后他频频衣衫不整地入我梦中,我便知道我对他的感情变了。”他摸上那枚牙印,眼神变得柔软:“在他十八岁生辰那天,有位姑娘不小心碰到我手臂,他误以为我喜欢那位姑娘,实在气不过就在上面咬了一口,还让我用魔力加持效果,不许牙印消失。”听完这段故事,秋蔓蔓脸上不忿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扯动衣角,羡慕道:“原来你们是青梅竹马,怪不得感情这样好,不过阿陆,你要是一直留在魔域当洒扫侍女,不怕她担心想念吗?”
陆眠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什么秘密?”陆眠压低声音道:“我没多少天可活了,不想耽误他,这才回魔域等死。”秋蔓蔓有些不可置信,“你看起来很健康,怎么会活不久?”“只是表面而已。”陆眠抿了抿唇,转移话题道:“秋姑娘,我什么时候能去做洒扫工作?”“我跟管事大魔打好招呼了,你明天就可以去,咱们两个负责一个区域。”隔天早晨,秋蔓蔓推开杂物间的门,见陆眠穿戴整齐地坐在椅子上等候,心中对他好感更甚,先领他去见过管事大魔,而后才去洒扫魔宫后院。分派的区域不多,两人半个时辰便干完了所有工作。一般没活可干的时候,秋蔓蔓都会去找关系好的女魔消遣时光,今日陆眠在此,她只能按耐下无聊,陪着他在台阶上呆坐。“秋姑娘,不用特意留下陪我,自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看出她坐立难安,陆眠善解人意道。秋蔓蔓提议道:“让你自己呆坐在这里,我于心难安,阿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感受一下热闹氛围,别每天死气沉沉的。”陆眠道:“呆在这里修炼,反而会让我觉得自在,你安心去玩吧。”“那好吧……”见他神色认真、无一丝勉强之意,秋蔓蔓犹豫片刻,离开后院前叮嘱道:“你呆在这里等我回来,我央求了管事大魔让你单独住一间房,晚上我带你过去。”魔宫占地面积大,后院是最偏僻的地方,鲜少有魔前来。陆眠坐在台阶上,闭上双眼运功修炼,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动作微顿,停止运功,似有所觉地向左侧长廊看去。一道修长身影缓步走进长廊,随意寻了个干净位置坐下。那人雪衣墨发,面目清疏,眉眼迤逦,周身气息铮然冷冽,无端令人心生敬畏。单是看着那道身影,他就心脏狂跳,险些忘却呼吸。司沐辰似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附近有人。他呆坐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同心佩,冷白明晰的指尖不断沿着玉佩边缘摩挲,眼眶逐渐湿红。“他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他嗓音嘶哑,哽咽道:“我还没有等来你的解释,你怎么可能会先我一步死去……”距离太远,陆眠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关键字,推测出师弟应该是在等某个人的解释。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往常和他闹矛盾,师弟哪次不是急匆匆找过来兴师问罪,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敢让他师弟收敛脾气,窝在这种偏僻阴冷的地方黯然神伤!越是脑补,越是怒火中烧。可他又得隐藏身份,只能在心里生生闷气。他悄无声息站起身,本想凑近些距离,却不料惊扰到了司沐辰。青年警惕地偏过头,漆黑如墨的眼眸翻涌着交织在一起的血色与戾气,冷声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