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身赤裸,下身是一条异常粗壮的鱼尾,浑身都长着黑色尖锐的细小鳞片,看得人毛骨悚然。它抬起手臂,长矛对准司沐辰,语气冷硬地询问道:“你是何人?来此为何?”这种生物书籍中并未记载,有着未知的危险性。司沐辰并未轻举妄动,实话实说道:“我叫司沐辰,来此是想更改一个人的命数。”鲛人刨根问底道:“那人是何身份?”陆眠也想听听师弟会如何回答。这个时间段,他被师尊派去外地执行任务,并不知道师弟从被同门发现魔脉到当上魔尊期间的事。在师弟被师尊废去灵脉、扔进蛇洞的时候,可曾怨过他迟迟不归?在师弟死里逃生闯进魔域,却因混血魔族身份和等同于凡人的身体被魔修肆意欺凌、推进凶险至极的魔沼时,可曾怨过他无法护持?司沐辰不假思索道:“那人不仅是养我长大的同门师兄,更是我未来道侣。”未来的道侣,那不就是空想吗?鲛人自动过滤这四个字,重点注意同门师兄,暗暗在心底把这场考核划入亲情。它慢吞吞收回长矛,说道:“司沐辰,你现在位于圣灵湖秘境,要想为他人更改命数,需要遵循秘境规定。”司沐辰温声道:“请讲。”“规定一,你需要完成三个试炼任务,以测试你的诚心。”“规定二,命数乃是上天注定的,若要逆天改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规定三,要是有幸能离开秘境,你需要在此立下心魔誓,对秘境里见到的一切保密,否则会立刻暴毙而亡。”司沐辰没有丝毫犹豫,竖起三根手指,立下心魔誓。见其这般干脆利落,鲛人多看他一眼,加重语气道:“即便那个代价是要你付出生命,你也不后悔吗?”“嗯,不后悔。”回话的语气异常笃定,司沐辰道:“现在是否可以开始试炼?”鲛人用长矛在空中画出一个漂浮半空的黑色圆圈,里面空茫一片。它做出请的姿势,低声道:“进去就能开始试炼了。”早在听到代价是生命时,陆眠就满脸拒绝。他走到师弟身前,试图用身体挡住前路,絮絮叨叨道:“有关圣灵湖的记载都是传言,直到现在我都还好好的,也没激发什么兽神血脉……”提到兽神血脉,他话语一顿,想起窥天镜里师尊所言,一旦觉醒兽神血脉,能号令世间所有灵兽。在上个世界,他就有命令水中游鱼的能力,荒岛上的那些野猴也不请自来地赠送给他充饥野果,另外……刚回到修真界时,他变成一条青色小鱼坠在师弟身后,圣灵湖里嗜血狂暴的鱼类也对他格外亲近。他原本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看来,应该是所谓的兽神血脉引起的,可他是在什么时候觉醒血脉的,为何会全无察觉?如果窥天镜展现出的未来是真的,也就意味着他真的会在那片荒山凄惨死去,可他现在并未走向既定未来,而是闯出了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这些全是师弟拼尽全力为他挣来的。但鲛人也说过,逆天改命的代价是付出生命,所以……在那条既定的轨道里,他英年早逝,师弟没有被同门发现魔脉,从生到死一直呆在天衍宗,最后当上了执剑长老。正因为师弟在圣灵湖秘境为他改命,才会在后来被仙门各派围剿,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而他则能成功觉醒兽神血脉,得以安然无恙,虽然最后也被天衍宗用天罗地网阵困死,起码多活了几年时间。分析完所有谜团,他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师弟被发现魔脉在前,成为魔尊在后,就算没有找到逆天改命的机缘,也不可能呆在天衍宗啊,而应该是魔域,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那就是……窥天镜里的师弟没有被任何人发现魔脉,之所以去魔域是因为在仙门没能找到复活之法,不得已才同师尊商量,想隐藏身份去魔域寻找一番。然而,还是没能在魔域找到办法,无奈之下回到天衍宗,最终成为执剑长老。这里是过往记忆,司沐辰看不到挡在身前的陆眠。他异常坚定地踏进黑洞,满脸的决绝之色。见状,陆眠忙从纷乱的思绪里抽身,紧跟在师弟身后。踏出黑洞,迎面吹来一阵白色雾气,没有丝毫气味,而后司沐辰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唯有脸上表情在不断变化。“?”陆眠绕着师弟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常,猜测所谓的试炼应该是在潜意识里进行的。身为灵体,无法进入对方思维,他只能按耐下焦急不安。此地看不到阳光,无从计算时间,他只能寸步不离地守在师弟身侧,过了很久,师弟才疲惫地睁开双眼,走出黑洞。鲛人似是早有预料,道:“我在秘境呆了上万年,潜进秘境想逆天改命的人有很多,为他人改命的却少之又少,总而言之,最终通过三场试炼的人或魔到现在也还是个位数。”“你的心很坚定,没有受外物影响。”他收起长矛,语气由冷硬转为柔和:“前两场试炼里的诱惑数不胜数,最后一场试炼更是出了名的真假难辨,你全都闯过来了,司沐辰,恭喜你,得到了更改命数的机会。”司沐辰拱手道:“多谢。”鲛人为他指明方向,道:“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会看到一条红河,只要你能渡到河对岸,用心脏处的精血在通天灵石上写出改命之人的名字,就算成功。”无论是灵修还是魔修,心脏都是最为薄弱的地方,酝酿出的精血也是凤毛麟角,挤出两滴都算是多了,远远达不到写出名字的地步。陆眠苦笑道:“怪不得……”怪不得他在魔域找到死而复生的师弟时,对方唇色苍白,身体异常虚弱,亲热时不许他动上半身的衣服,只给看腰部以下的肌肤,原是因为胸口有伤。已经发生的事,再如何后悔,也无法更改。他只能虚虚牵着师弟右手,低声道:“阿辰,我总以为在咱们两个的关系里,我是付出较多的那一方,没想到你在十三岁那年就开始为我谋划后路了,我这个师兄是不是当的挺失败的?”鲛人指的那条路弯曲狭窄,司沐辰走了很久,远远看到一条无边无际的河。那条河呈暗红色,像是被高温煮过,咕嘟咕嘟冒着水泡,不时有白森森的头骨浮上来,令人胆寒。他在河边蹲下,手指试探着伸进河水,一股钻心刺骨的剧痛袭来,如烈火般灼烧着他的皮肤。直接下水的话,这种痛肯定让人无法忍受。自从踏进这片河域,他魔力尽失,就连翅膀也伸展不出,环视一圈,本想造个木筏渡河,却发现秘境里除他以外的任何事物遇水则溶,看来此地不能借助外物。他收回痛到麻木的手掌,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