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鬼魂看荆雾崖的眼神都大同小异,像是在观察一种有病的稀有生物。
荆雾崖:“……家人们谁懂啊,无语死了,我只是性取向为男,就被鬼指着说脑子有问题,这些下头鬼可真是……”
他觉得吴建强的脾气来得稀奇古怪。
但考虑到这群鬼魂都是千禧年前死的,思想跟现在有极大的不同,他便好声好气地解释起来。
“早在90年世卫组织就认定同性恋不是精神疾病了,01年国内也将同性恋去病理化,同性恋只是不同于异性恋的爱情方式,在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这种爱不是病,听明白了吗?”
吴建强眉头紧皱:“但是同性恋身上都是艾滋病毒,这都不算病?”
说着,吴建强竟然朝后退了两步!
荆雾崖白眼都要翻上天了:退个毛线啊退,认真的吗?鬼还怕免疫系统的病毒吗?
内心疯狂吐槽,表面上他仍在好声好气地解释着:“……艾滋并不通过性取向传播,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是不会携带性病病毒的。”
吴建强眼神里闪烁着恶意:“哦,所以你私底下是个爱干净爱洗香香的娘炮,想要变成女人是吗?”
荆雾崖深吸一口气,这都哪跟哪啊?
他按捺住脾气继续科普:“那是性别认知障碍的范畴,我不是。而且‘娘炮’这个词具有性别刻板印象,含有歧视意味,你可以好奇问我是不是想变成女人,但不能随便骂人娘炮。”
吴建强撇了撇嘴:“一大老爷们儿娘们唧唧的,还说不是娘炮?得得得,我知道你是当男人的那个了,一根搅……”
“唰”的一下,寒光闪过。
吴建强话音未落,喉咙上出现一道血线。
紧接着,这道血线蔓延开来,他的脑袋像颗大西瓜般掉在地上,滚动了两下。
此景一出,哪怕是正在吃小丑的几个受害者鬼魂们都停顿了几秒。
更别提当事鬼吴建强了,他压根没想到荆雾崖会动手,双臂不断在脖子上找头呢。
“你这个暴徒!你这个割喉杀人狂!”
吴建强的脑袋一顿大呼小叫,“轰”的一下把荆雾崖的脾气给点炸了!
啊啊啊啊啊!!!
荆雾崖暴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够了,我淦我淦我淦死你丫的,我什么时候给了你们我脾气很好的错觉?你谁啊你就敢给我飞龙骑脸!”
吴建强的两个小弟脑袋都快吓飞了,赶忙将吴建强的嘴巴给捂上,乞求地盯着荆雾崖。
这可不兴淦啊哥!
其余受害者鬼魂纷纷谴责地看向吴建强,心想:你这个刺头怎么又在搞事?
还搞到救命恩人头上了,不像话。
在场的鬼魂里,只有陈烽火的情绪在另外一个次元,认为这可能是自己面临的第一场感情危机。
——未婚夫竟扬言想淦死别的鬼魂?
那一定是对面的错,杀了!
荆雾崖的眼睛在黑与红之间交织闪烁,说明陈烽火在试图征用身体的使用权。
荆雾崖在心里说:老陈,你先交给我来处理。
陈烽火压制住怒火后,荆雾崖皮笑肉不笑地挥舞着自己的刀子:“从刚才开始,你这小子就夹枪带棍地怼我,再哔哔信不信老子骟了你!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根儿硬,还是你的脖子硬!”
吴建强:唔唔唔!!!
两个小弟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瞎咧咧犯众怒。
荆雾崖虚虚地对着吴建强的裤子比划两下,暴戾地斜了斜嘴角:“还不服气了?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吗?我好歹也是你的恩人,你对待恩人你就这态度?看来是表面上服气,心里还在气我杀过你一次啊。”
掉脑袋对鬼魂而言只是洒洒水小意思,吴建强的身体还可以行动。
只见他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小兄弟,另一只手将脑袋从小弟怀里抢了回来,倔强地将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