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平定荆州之时,粮草不足,尚能施与百姓,得民爱戴,方能不战而取荆州,如今不过二十多个人,若连两三斤粮食给百姓都匀不出来,何况守国。
“缺少的粮食,军中下顿饭一人匀几口也足够。”
副将拱手行礼,领命退下。
燕铭又看了眼地上伏跪不起的人,撇开头,“都先起来,下不为例!”
老者听后,眼睛红了一圈,仍是跪地不起,“多谢将军救命!”
卫明姝蹲下身,探了探刚才晕倒之人的脉象,“只是多日未进食,精力衰竭而已,我那里准备了些药,给你们拿来些,之后吃点饭,应当能醒过来的。。。”
“多谢这位夫人好意,夫人大恩。。。”
“应该的。”卫明姝打断道。
她阿耶如今也是这般,多日未进食而昏迷。
也算是为他们积德。
卫明姝起身,“只是麻烦老人家,此后莫要将得到粮草之事说出去,恐怕会招惹上祸患。”
这么做,对两边都好。
如今流民众多,这也是他们恰好遇到了,总是救不了所有人。
终归是要将战乱彻底平息,才能救得了他们。
待到安稳好流民,卫明姝便回到帐内,又睡了一两个时辰,便跟随燕铭等人继续赶路。
两日后,队伍到了昌河城附近,燕铭还要和沈轩会合,只派了一队人,护送卫明姝前往昌河城。
西境从前一直是康王掌权,自被调往淮南后,实际的兵权便交由曾冼,曾冼作为安西大都护,坐镇安西都护府,都护府所在地便是昌河城。
如今西境尚乱,然而都护府还算安定,此前卫明姝也同沈轩商量好,先待在曾将军府上,等到将人救出,局势相对安稳后,再去往营地看望。
卫直与曾冼是多年同袍,卫明姝小时候也听过些关于这位曾老伯的传闻。
听说曾老将军曾多年未娶,同她舅公一般,年近三十唯有子嗣。
后来其母以死相逼,曾老将军一气之下,同昌河城富商家的女儿王盼成了婚,娶进门才知道,这王盼对外虽算的上和善,可对府中之人,上到丈夫儿女,下到下人杂工,都颇尖刻。
这些年将军府内可以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久而久之往王盼便传出了悍妇的名声,
奇怪的是,曾老将军却不愿停妻,两人就这么得过且过,三女后方得一男,之后便再无子嗣。
如今她也才想通这是为何。
沈轩想来也并不知道这家的传言,才想到让她住在这里,她好不容易才说通他跟过来,也不好挑三拣四。
因着战乱,如今昌河城戒备森严,城门附近守卫众多,卫明姝身上携有令牌,守卫见到令牌,本着恪尽职守,还是叫马车内的人下来查验。
这西境美人亦是不少,然而大多身材高挑,艳丽豪放。常年驻守边关的士卒多年不回京城,猛地看见这样身材娇小的美人走下马车,面容精致清丽,举手投足间尽是细水柔情,眼睛都直了些。
拿着令牌的齐校尉微张着口,晃了晃脑袋,低下头半天说不出话。
卫明姝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没有。”齐校尉转过头,喊道:“放行。”
城门大开,卫明姝提起裙摆坐上马车,在周围人的护送下进城。
城门尚未关闭,齐校尉仍站在原地,时不时往马车望。
“别看了!”曹参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然而眼睛亦是没从那马车上离开,“你说那是哪家的夫人,看着不像咱们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