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周指着墙角小声骂道:
“你瞅啥!哪天就把你宰了给俺媳妇炖汤喝!养了两年多一个蛋都没下过,废物!”
……
秦音有他家的钥匙,方周进屋后,见她已经穿着拖鞋坐在书桌前整理箱子了。
换鞋进门,放下书包,方周四下打量起这个“家”。
三十多平,一目了然。
二十年没回来过,对于这里,他觉得此时秦音要更熟悉些。
印象里,高三毕业后退了房,三年后这几栋楼已经动迁,改建成了家乐福。
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
一部分原因是家当少,连个沙发都没有。
再一个是他总打扫。
别看方周眼下脏兮兮的,那是包宿两天的原因。
其实他很爱干净。
保持每天换裤衩袜子,这是广大热血青年中十分稀缺的习惯。
一室一卫,开间。
屋里没香薰,却也没有异味。
厨房和小阳台在一起,一丝油烟渍都没有。
深红色的地板不少都翘了起来,但缝隙也找不见灰土。
靠窗的墙边有张单人床。
其余的家具只有一张书桌和两把木椅子。
电视和电视柜倒是有,但方周从来不看,因为是黑白的。
黑白影像总会让他唤起小时候和秦音趴窗台偷看保安室老聊斋的记忆…
孤儿院空荡荡的寝室里有很多小床,但只有他们两个住户,秦音多次蒙着白床单在半夜吓唬他。
导致有阵子他一看秦音就想尿尿。
再加上秦音上初中的一次暑假,学校发给每个学生两张电影票,她领着方周去看的。
松海那时只有一间很破的红星电影院,可第一次去的俩人仍觉新奇。
记得那部片子叫《古镜怪谈》。
秦音骗他说是白雪公主后妈那面魔镜的中国版,方周很期待。
但当紫薇格格的脖子在镜子里咔嚓一声折断的时候,他脖子上的红领巾也一下被眼泪鼻涕浸透了。
从那时落下的病根儿,板砖砍刀都不怕的方周从不敢看鬼片。
不得不说,他整个童年所有的阳光和阴影都来自于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