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意打量着眼前的诗琴,方才隔得远,只见她身姿纤细,容貌艳丽,举手投足气质非凡。此刻看着,皮肤白皙,眉宇透着一股子坚毅果敢,与寻常女子大不相同。眼中,也带着欣赏了。
只是,她注意到,这姑娘身上的衣服有些褶皱和破损,好似被人撕扯过。不禁蹙眉,莫非,宁从言让她以色诱人?
宁从言见她盯着一个女子如此之久,不禁轻咳,以示提醒。随后,出声道:
“这位是安掌柜,日后若是她寻你,吩咐事,也作数的。”
“安掌柜好。”诗琴点点头,跟安知意问好。
“诗琴姑娘好。顾淮舟的事,多谢帮忙了。”安知意原本想要问上一问,但又碍于宁从言和杨帆在场,不好说。
安知意这话原本没什么错处,只因杨帆的行为在前,诗琴顿觉不太舒坦,语气中也透着些许傲慢。“安掌柜言重了,不过是一场交易,何谈谢字。”
这话让安知意一滞,都不知道应该夸她直爽,还是说她愚笨了。原本略带感激的语气,也含着几分冷意,目光更是直接落在她衣裳的破损处:
“话虽如此,姑娘这牺牲着实有些大。”
诗琴见安知意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便觉察到她的用意了。也意识到方才她是真心感谢,奈何自己……于是气氛有些怪异。
“既然是交易,我便可以再给多谢,日后,安掌柜也是你的东家,客气些。”宁从言只觉得,诗琴方才对安知意的态度,让他心中不快,遂护短道。
这话着实有些让人难堪,但宁从言是谁,又岂会顾及一个对着安知意出言不逊的女子。
宁从言给自己撑腰,让安知意妥帖了不少。但诗琴或需要出卖自己的身子,让她也心怀怜悯。于是,她告诉宁从言,想与诗琴单独说说。
诗琴不知道,眼前的小丫头,将宁少爷打发出去,是要做甚。“安掌柜,若是因方才的话不悦,此时就我们两,你大可以直接处罚。”
诗琴感觉到,宁从言对她有些不同,于是不愿得罪了去。
“顾淮舟可有碰你?”安知意没在意她的话,她只是想告诉诗琴,不必如此。
“碰?”诗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的衣裳,可是他撕扯坏了的。”安知意指了指。“若是,这事不好做,便算了吧。”
“不能算了。”诗琴只当自己方才得罪了安知意,才让她说出了这样的话。“若是刚刚有何冒犯,我道歉。只是这事,不能算了,我的自由便指着它了。”
“何况,我本就是青楼的女子,这些……不算什么。”
虽然,她尽可能让自己说着很轻松,可她不经意间拢了拢破损的衣裳,指尖也有些泛白,还是让安知意觉察了她的难过。
“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本就向往自由,那因着这事,让你被他占了便宜,不是在糟蹋你吗?卿本佳人,当珍之重之。”安知意盯着她,说得十分认真,生怕她再次误会。
诗琴也迎着她的目光,望进了她的眸子里,试图寻找她说谎的影子。可是她太真诚了。
“安掌柜,先前,对不住了。”良久,诗琴出声了,语气透着一丝哽咽。
“没事的,无需在意。只是我说的话……”
“你误会了。这,不是顾淮舟做的。”诗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解释道,随后将马况也在巷子里堵着自己的一事,说了出来。
“无耻败类。”安知意听完,语气瞬间大了不少,恨恨地道。“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小利,竟然连亲戚都可以出卖。”
“也是幸好他够无耻,才没有在顾淮舟夫妇面前,拆穿我的身份。说起来,无耻之人也有其好处。”诗琴见惯了这样的人,半开玩笑说道。
“那日后若是他再以此来威胁你……”安知意有些担忧地问道。
“放心吧,他没机会了。今日也不过是在县城,他才敢如此。若是在府城,他哪里有机会接触我。何况,他家中,还有母老虎呢。”诗琴那个时候,也是一时没转过弯,所以才会差点被他套住
。
安知意却有了个新的想法,只是,需要宁从言来做。“嗯嗯,能保护自己便好。”
两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格外投契。交谈间,安知意知晓,诗琴真的是官家小姐,只不过家中出了变故,才落入风尘之中,但她言谈举止,却无半点低俗之气,且对未来、对自由一直坚持,不禁让人折服。
两人虽然声音不大,可宁从言在门外却听了个七七八八。
果然,安知意是个极其有想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