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迎着她过去,拉起她的手上下查看,听似责怪地问:“谁让你回来的,你回来做什么?还是从康宁行宫的密道回来的?有没有遇到外面的叛军,你有没有受伤?”
孟娴湘动了动眉头,笑意不露痕迹。
“我都看到了,安将军的军队入宫平了乱,那些逆臣贼子是不成气候了,皇上这一役胜了却不许我回来,原来是真不想再见我,废妃旨意竟是真的?既然如此,我走便是。”
她抽回手,作势便要转身。
“别走!”赵君珩急急拉住她,将她拉近身边,“既回来了,朕便再也不会让你走。”
太后轻轻咳了两声,示意眼下不是温存的时候。
赵君珩这才收敛神色,再望向院门口。
那儿站着一老一少,也是他认识的,一位是小时候曾受过他母妃帮助的丘太医,一位是上次遇袭搭救他的高家公子,高景禾。
方才不便打扰赵君珩和孟娴湘的重逢时刻,这会儿见赵君珩看了过去,两人便一同入内跪在赵君珩跟前,行着拜见礼。
赵君珩亲自搀扶,叫起他们。
“皇上,此次宫外之行多亏了丘太医和高家公子相助,还有候在外面一路照顾我的月季和她丈夫,因为他们,我才能平安回来,皇上可一定要好好嘉奖他们。”
孟娴湘为他们说话,同样也是出自真心的感激。
“这是自然,朕一定会好好封赏。”
还有便是高景禾从益州带回解药的事,但眼下最该先处置了叛军再腾出手让丘太医瞧瞧赵君珩中的究竟是不是那个来自益州的毒,若是,自是皆大欢喜。
被卫临安剑指的卫临淮,已然面带绝望。
从看见孟娴湘那一刻起,他便已经意识到自己输了。
“这不可能,明明我的人是亲眼看着意徽宫寝着火的,为防有诈还特意守了整整一夜,百般确认她没可能活着从里面出来才离开。还有…还有这皇宫,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便是赵君珩你的那些暗卫也都在我的监视之下,这皇宫密不透风,尤其安妃那里每一次往外送的信都被我拦下了,连每日从老鼠洞里爬出去了几只老鼠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不可能会有消息传出去,更别提传到安将军那里,这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个哀家?”
太后冷冽的声音,让卫临淮心上发寒,露出不可思议。
“哀家在这宫里待了多少年,哀家如今这个位置,你当是如何的得来的?大风刮来的?后宫与朝堂上下关的系盘根错节,朝中有多少人是哀家的心腹,后宫又有多少是哀家养了几十年的人,不过帮哀家向外递个消息又岂是什么登天之难?你区区三年的谋划,又如何能与哀家的几十年相提并论?”
“卫侍郎,这一战你败的不冤,冤的是你父亲!”
“当年若没有你父亲没有那搏命一战守住了国门,便没有我南邕如今之昌盛,便也早已没了整个南邕国,自然也没有哀家稳稳当当坐上后位的福分。先帝与哀家都万分感念你父亲之恩,而你,却轻易毁了你父亲的半生戎马功。”
“你不配做卫斯的儿子,哀家向来拿你与临安当作自己的子侄看待,你却太叫哀家失望。今日便由哀家做主将你逐出卫氏族谱,卫国公为国捐躯忠肝义胆,不该受你牵连玷污。你所犯之罪当灭九族,可哀家实在不忍心卫家的门楣被你所毁。”
“皇帝,你意下如何?”
赵君珩点头,并不否决。
他下令让卫临安亲自押送卫临淮入死牢,等人出去,他才终于撑到头一般,倒了下去。
……
“娘娘,袭香宫那边传来消息说庄嫔受刺激早产了,出了好多的血怕是难产呢。”
宫变之乱已被稳住,素兰和小栓子他们也都第一时间回宫了。
此刻,正都候在沐心殿外等着里面的消息。
丘太医在里面在为赵君珩救治,他说赵君珩身上的毒的确就是来自益州的,和孟娴湘所猜测的果然一样。而虽高景禾不负所望拿到了解药,但赵君珩实在是因为中毒太深,即便服了解药一时半会怕也难以完全清楚毒素,只是暂没有性命之危。
“咱们去看看。”
孟娴湘往外走,这儿有太后坐镇,赵君珩也已经脱离险境,她也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