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遑论她年纪轻轻就嫁给程砚清这个快四十的老男人,是为了什么,又有怎样的心思,显而易见。她本事大,勾得程砚清心如死水犹若枯木逢春的娶她进门。
于是程遇夺迎来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位母亲。
“婊子。”
他打了个招呼。
这是他对辛愿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充斥着怨毒和嫌恶,讥诮和讽刺。
程砚清没有生气。
辛愿也没有生气。
年近四十的男人斯文成熟,本就是大学教授,教书育人多年,心态稳重,清隽的眉目上架着副细框眼镜,更显随和儒雅,程砚清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启唇:“你累了,先好好休息。”
然后便带着辛愿离开。
她挽着他的手臂,他们仿若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夫妻情深。
却衬得程遇夺仿佛是个得不到糖果和玩具而无理取闹的小孩。
那晚程遇夺发了好大一通火,将客厅的东西砸得稀巴烂,红着眼宛若困兽犹斗。
纵使他再如何不满,辛愿还是住到程家来了,以程砚清的妻子、程太太的身份,以程遇夺名义上母亲的身份。
这幢多年来只有冷眼相对父子俩的冷清房屋,终于有了女主人的痕迹。
*
坐在程遇夺旁边的女人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是成熟的,却很劣质。
程遇夺闻不惯,被熏得皱眉。
伸手抵了下那想要靠近,往他怀里贴的旗袍美女,冷酷道:“别挨着我。”
“怎么了?”女人僵了僵。
随即又笑着靠过来,“程少爷,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您说,我可以改的。”
女人声音娇娇柔柔的,楚楚可怜,但程遇夺并不吃这套。
他随意又直白:“你身上臭得很,滚远点。”
女人立马变了脸,又瞬间涨红,咬着唇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心。
程遇夺从小缺失父母疼爱,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影响,加之生活环境优渥,使他没有同理心,无法跟旁人共情,体谅到他人的难堪和照顾他人感受。
他向来反骨,又我行我素,嚣张横行惯了,说好听点是没心没肺的自私,难听些就是没教养。
程遇夺赶走了那女人,烦躁郁闷的灌了两杯酒。
包厢里吵吵嚷嚷的,不知是谁提起明天南汀阁生日宴的事,有人问:“夺哥,你爸给我家发了请柬,我妈还打算带我去,你说我去不去啊?”
岳塬不爽说:“去什么去,凭什么给那女人脸?”
那人讪讪:“我就随便问问,不是还有程叔叔的面子在么,不去那就算了。”
“去。”程遇夺点了根烟,微微眯起眼:“为什么不去?我上个月生日过成什么烂样,程砚清给我搞了个这么大的惊喜,怎么着也得回个礼不是?”
有人问:“夺哥,你想怎么做?大家伙帮你出气。”
程遇夺不置可否,哼笑了下:“我不好过,没人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