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州脸上毫无表情,“吾是看在徐娘子的份上才留的就一条小命,可不难保证还能留得住你这条多嘴多舌的嘴。”
内侍心领神会,上前就要捏住李女使的嘴,她嚷嚷,“徐娘子心善,见不得血腥,还求太子爷法?外开恩!”
“你说得对,她的心软的像菩萨似的。”一句话将池景州殿点醒了,“她可是觉得吾残暴,才会离吾而?去!”
太子,震怒。
茶盏跌落,水渍飞在李女使脸上,吓得那内侍也松了手,一并跪下去。
“太子息怒!”
小公爷自上位来,性情变了许多?。尤其是在徐娘子一事上,坤宁宫的圣人百般的示好,都不能让盛家嫡女见其一面。
这东宫里的内侍一个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放眼池景州身?侧,如今他连半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只盼着徐娘子能早些回来,能平息这位贵主的怒火。
可有什么法子呢?池景州他就是觉着眼前的这些人,贪婪,又肮脏,像是粪池里嗡嗡叫的苍蝇,围着他打转。
他真的不太需要太子这个称呼。
官家?在?病榻前,握住他的手,“景哥儿,皇城司在?你手中被打理的很好。而这天下,也需要一位明君。
可他长得像是明君的样子么?这么多年,池景州只是在?扮演着一种人,在?徐笙眼中那个完美的表哥。
双手上早已经沾满无数人的鲜血,罪孽之重。
没了徐笙那一句,让他坚持走下去。池景州哪里会在?乎谁死,谁活。
“太子,宣王到了。”
两人说话声?音被打断,从外头赵晏带着一位头戴幕帘的女子进来:“太子这么凶,也不怕把?人吓跑了。”
一听是这位宣王来了,内侍也迎了上去:“王爷您可算是来了!”
这气氛再这么下去,殿上怕是要见血。
“池景州才是东宫的主儿,你们见到我瞎高兴个什么?”
众人担忧不已?,那还不是因为官家还在病榻,新太子上位后手段颇为严厉,日?日?都有内侍宫女消失,禁中可不能再发生见血的事。
“王爷说笑了,您这边请。”内侍见得他身后的女人,“这位是?”
东宫殿内,灯火通明,偶然有铁链子拖地的声音响起,每一声?,都让人起了冷汗。
她望着那夜幕下的飞檐,宣王在?一侧催促,“东宫这地方有太多人盯着,我们只得呆一会儿。”
“我听见有人在哭。”
女人的哭声?难听的很,刺得徐苼浑身上下的不舒服。
“徐娘子怕是听错了吧?”赵晏狐疑的看?着她,他说,“禁中的规矩多?,奴婢们不敢触了贵人的霉头。”
徐笙点头,随着他一同没入夜色里。
东宫殿内铺设金砖,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徐笙没有去过皇城司,不知道比起那儿的人间炼狱,这处已?经?算是天堂了。炼狱里的判官得了道行,一朝飞龙在?天。
短短几日?不见,她见他却已经觉得恍若隔世。
宣王对着身?后人,说了一声:“徐娘子快上前罢。”
徐笙仰着头,看?着高高在上的池景州。十几年前度过的日?子快速的从脑海里过,曾经?在?国公府拿着小马鞭的孩童,跑马遛园的小公爷,贴在她耳边的景州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