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接着解释道,
“父皇,您昏迷这一日,朝中乱了锅,皇后残害明月长公主一事已在官署区传开,十二弟急得跳脚,动?作频出,儿臣的人察觉他半夜奔赴文国公府,恐他煽动?文国公铤而走险,情急之下,将此事禀报司礼监掌印刘公公与内阁首辅荀大?人,在儿臣的建议下,由他二人署名兵令,请四弟去南营掌控大?营,以防出乱子。”
眼下是摁死裴循最好的机会,秦王怎么可能放过?
皇帝听了这话,脸色泛黑,“文寅昌与熙王在南郊打起来了?”
裴循见状立即出声道,“父皇,熙王兄以下犯上,对父皇冷待心生不满,趁父皇昏迷之际,意图谋反,文国公是奉命平叛!”
熙王一派的官员连忙反驳,“是吗?方?才城外急递,文寅昌擅动?边军,榆林军突破宣府军防线往南营奔来,十二殿下还敢说文寅昌不是造反?”
裴循回眸拂袖冷笑,“那是因为熙王调动?了西州军,文国公才被迫让榆林军驰援。”
熙王调动?了西州军?
皇帝脸色彻底冷下来。
所以熙王果然是预谋已久?
要知?西州离京城有上千里?之远,西州军出发时,恐他还在奉天殿睡大?觉。
荀允和怎么可能看着皇帝猜忌熙王,连忙从袖下掏出一封借调令呈给皇帝,
“陛下,熙王殿下调兵也有缘故,今年夏黄河平阳至太原府段出现夏讯,河面泥沙淤积,水面高于?两侧农田,趁着冬日河干,工部向兵部申调了些兵力疏浚河段,西州府兵也在征用之内,调兵令在此。”
有荀允和在中枢,调兵手续一类早准备得妥妥的,至少皇帝在明面上寻不出不妥来。
太原府离着京城不远,榆林边军出现异动?后,熙王立即将西州军调过来,自?然也说得通。
皇帝比预想中要冷静,眼下这等时机,纠结于?谁是真叛谁是假叛已无关?紧要,首要之务便是平息争端,由他这个皇帝来掌控局面,而不是等着南军分出胜负了,将他这个帝王架在被动?之地。
他很快发出诏令,
“金吾卫大?将军杨赟何在?”
“臣在!”杨斌列出朝皇帝行?了个军礼。
皇帝道,“你率两万禁军前往南营,将熙王和文寅昌都给朕带回来!”
“遵旨!”
杨赟飞快退出奉天殿,前往金吾卫大?营点兵。
裴循看着一眼他的背影,脑筋飞快运转着,等杨赟将人带回来,那必定是大?势已去,眼下西州军出没明显引起了皇帝怀疑,是他扭败为胜的最好时机。
他连忙往皇帝拱手,
“父皇,我母后呢?”
皇帝这才想起陈立去坤宁宫拿人之事,正待抬眼,宫门被两名小内使重重推开,两名宫女搀着纤弱的皇后跨入殿内,只?见皇后身着九龙四凤冠,深青翟衣,红领织金云龙纹襟缓缓行?来。
她?面容寡瘦如雪,神色低垂,保持端容来到?皇帝跟前下拜,
“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着她?面露复杂,“大?理少卿刘越指认你谋害明月长公主,此事皇后可有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