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便快步出去一问?。
大概是她来了——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晏长珺却在转身回去的路上顿住了。
沈遥同小楼一并来了。
她来了,还带着贺镜龄的妹妹。沈遥与贺镜龄同谋,又见她可怜主?动告诉她贺镜龄的事情?……她倒是没什么事,只是那小妹却不这么想。
自贺镜龄“死”后,小妹便一直避她如瘟神。
一次祭礼,晏长珺本?想将贺镜龄的牌位带上最?高处,那是她最?伤心欲绝的时?期,她思虑着想要?讨来贺镜龄本?家的牌位。
但那会儿贺母又不在家,小楼故意没让人?给她开门?。
是,她亲自去,却依然被拒之门?外。虽然是小孩子心性,但至少无可辩白?地说明她讨厌她。
纵然晏长珺轻而易举便能夺走?贺镜龄本?家牌位……但彼时?她已经觉得毫无意趣了。
人?已经死了,她逞这个威风还有什么作用呢?
小楼彼时?也说得极斩钉截铁,道除非是贺镜龄复生,否则她也不会见她。
——所以小楼这次当真来了。
晏长珺彼时?悔恨,真心实意地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稚嫩的少女?。她其实比小楼更?为痛心,但她仍旧心甘情?愿受她的责难。
是她不对?,是她彼时?害死了贺镜龄。
她还在心中默默发誓,倘若老?天当真垂怜她,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先告诉这个失去姐姐的女?孩。
但是,但是。
她已经将贺镜龄接到府中很久很久了,马上又是一年中秋。
小楼找上门?来,按照她本?来想法,晏长珺不仅应该欢迎她,还应当将贺镜龄完好无损地送到她面前,再夸耀上一句:“你的姐姐没有死,她还好好的。”
……明明已经预想过无数次,但晏长珺现在却迟疑了。
她驻足门?槛,凝神沉思了许久。
她定定站在那里,脑海中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画面。
同贺镜龄初见的那一刻;她低眉顺眼坐着不发一言;她一腔怒火不得发泄却依然在乡下照顾她……
她让她蒙受了太多委屈——透过那张脸却望见另一个人?;死赖着她逼她就范,她也只是嘟嘟囔囔几句话仍做了;她不仅伤她的心,还伤她的身。
……
晏长珺终于从那些幽深晦沉的过往中抬头。
过往时?日已经足够浑浑噩噩,唯这一刻,她想要?她知?晓她清清明明的一颗真心。
她转过身。
一想到自己曾对?公主?殿下那么无礼不敬过,小楼饶是跟在遥姐姐后面还是觉得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她还从来没有来过嘉琅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