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李小寂也在孟国生活了五年,算是一个比较长的时间了,无论环境如何,依着人的本性,总会对逐渐熟悉起来的地方生出几分感情。
但就算李小寂抱着客观态度,不代入任何人的视角,只以自己的视角来看,却直到现在都还是无法喜欢上孟国。
许是八字不合,许是天意注定,孟国这个神奇之地总是能在李小寂感觉放松时又给他添个大堵。
而在刚踏入孟国国门的时候,李小寂未有明显感觉,只因孟国给他的观感和旻国差不多,都带着西部地区特有的彪悍气息。
但孟国子民的总体面貌要显得有野心多了,好像每个人都有值得追求的目标,为此意志坚定的实施着可以实现它的计划。
有野心并不是坏事,但这野心和野心之间,也是有差别的,说不出来为什么,可孟国的这份野心给人的感觉并不好。
不似旻国子民那般的自信飞扬,意气风发,人人眼里有光,似乎每天都过得很有奔头,反而有种“小人得志”的意思在里面。
且因孟国皇室有对外输送公主联姻以稳固江山社稷根本的习惯,孟国女子的地位相对于他国而言,虽不算卑微到尘埃,但也尴尴尬尬,十分不痛快。
然而,和皇室公主一样,家族底蕴深,母家背景强的女子出嫁后无论如何总能过得舒心,过不下去了,还能和离再嫁。
毕竟这在孟国不算什么奇事,为着鼓励生育,孟国可是十分支持寡妇再嫁,和离再嫁的。
但无有支撑的女子哪怕嫁为正妻,都有可能面临着被夫家无故休弃的命运,便是再嫁,也只能随便找个人配了,蹉跎一生。
边远地区的女子命运尤其悲惨,嫁给一家兄弟的情况比比皆是,厚道些的还会让女子温饱不愁,不厚道的,这家有了孩子,便把她转手另一家。
而越是靠近皇城,位卑位尊者之间的差距也越大,隔着一条河,甚至一条街,便是锦绣华服,衣不蔽体的差别。
只是孟国上下似乎都很会掩饰他们内部的问题,不管私底下的真实情况是如何的不堪,面上总能装出一副他们过得十分安乐的样子。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泡沫,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被击破假象,逼着他们不得不面对自身存在已久的问题。
看惯了人生百态的李小寂未有过多的想法,乱局之中,谁的命运是一定的?高低贵贱之间,想要逆转,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
挑挑眉,李小寂没有再去观察孟国子民的情况,选择闭目养神。
到底他现在顶着原身的躯壳,看问题时,或许会在不知不觉间代入一丝原身的视角,无法时刻做到客观公正。
进入孟国国门后,离皇城尚有一段距离,是以,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李小寂多半在马车里度过,喝茶看书,安安静静。
南衣不喜欢憋着,便时不时的和洛锦出去骑马,看似玩得开心,但眉眼间总有一丝忧虑,系统仍是没有回应。
到达孟国皇城的第一天,李小寂和洛锦暂时在一间客栈落脚,使臣们和南衣休息调整了一番,便立刻进宫复命了。
这次出使,使臣们无功也无过,既无赏赐,也无责罚,进宫没多久就被撵出来,各自回家休息了。
南衣则留在了宫里,许久不见孟国皇帝,便是因系统的关系,心里藏着顾虑,但还是掩饰不了她“小别胜新婚”的喜悦。
而孟国皇帝自然是给足了情绪价值,让南衣在他身上重新找回了自信,认为情况再糟,她也有孟国皇帝作为后盾,无需过分在意旻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