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苡闻言,面色未变,似乎早有预料。她沉默半晌儿,轻轻点头,表示理解。“郡公考虑周全,洛苡自然不会强人所难。”她缓步至秦明身旁,与他并肩而立,目光同样投向亭外,语气温婉却坚定。“郡公的顾虑,洛苡感同身受。既然郡公需要时间考量,洛苡愿意等待,同时也愿以实际行动证明,洛苡之心,赤诚可见。”“只是在那之前,洛苡更希望与郡公能有更多相互了解的机会。”说到这里,姜洛苡绕到秦明身前站定。旋即,她扬起下巴,朝秦明嫣然一笑,那双迷人的狐狸眼中,像是缀满了星河。这一刻,天地失色。就在秦明愣神之际,姜洛苡话锋一转,认真道:“既然秦郡公不愿直接纳奴家为妾,奴家也不再强求。”“只要秦郡公让奴家入住秦府,以半年为期。若半年后,郡公仍未改变心意,那奴家自会离开秦府。”“届时往日恩情一笔勾销,奴家绝不纠缠。”姜洛苡抬眸望向秦明,狭长的狐狸眼中波光潋滟,她轻咬唇瓣,纤纤玉手下意识地捻动着裙摆,可怜兮兮地说道:“秦郡公意下如何?”此话一出,全场寂静。姜洛苡如今这副我见犹怜的表情,再配上她那双勾魂夺魄的媚眼,可谓是男女通杀,任谁看了都会怦然心动。姜洛苡的贴身侍女蝶衣和亲卫凤癸,见此场景,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枚鸡蛋,全都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哪怕是自小便跟在姜洛苡身边的她们,都未曾见过姜洛苡,这副小女儿的姿态。侍女小白偷瞄了姜洛苡一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悄悄地拽了拽百灵的袖口,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灵儿姐姐,你说郡公这次会答应吗?”百灵收回视线,斜了身旁的小糊涂一眼,轻哼道:“哼,他一准答应。”小白眨了眨眼,小声道:“不会吧?”百灵撇了撇嘴,冷笑一声。“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大猪蹄子,你若是不信,静待结果便是。”说完,百灵转头不再理会小白,而是双眼泛红,直勾勾地盯着秦明,用仅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哼,刚才在车上轻薄奴家的时候,一口一个小甜甜,还说什么最喜欢奴家的”“现在呢?这狐媚子只是略施手段,他整个人魂都快丢了。哼,真是气死奴家了。”“不行,今晚奴家得加餐,守在灶台前,多蹭些吃食,不然难消心头之恨。”另一边,秦明望着姜洛苡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涟漪阵阵,纠结不已。[她这副又纯又欲的模样,真让人受不了。哪个热血青年,经受得住这种考验啊?][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秦明你清醒一点,保持冷静啊。]见秦明久久不言,姜洛苡小嘴一瘪,在满是星河的美眸里,逐渐有晶莹在汇聚,随时有江河决堤的迹象。姜洛苡眨了眨眼睛,眼角滑落一丝晶莹,她紧抿着唇瓣,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秦明的衣袖,颤声问道:“难道,郡公连奴家这点小小的要求,也不愿意答应吗?”秦明回过神来,见姜洛苡一副马上将要碎掉的模样,顿时心生不忍,他偏过头去,喟叹道:“罢了,秦某答应你便是。”姜洛苡闻言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欣喜道:“郡公所言当真?”秦明合上眼眸,微微颔首,沉声道:“当真。”言罢,秦明像是想到了什么,指了指一旁的石桌,轻声道:“你先入座,我有些事想要问你。”姜洛苡闻言吸了吸挺翘的琼鼻,重重一点头,朝秦明粲然一笑,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好,奴家都听郎君的。”秦明表情一滞,心说:这妮子,上辈子肯定是属猴的,真会顺杆往上爬,这才刚答应了她进秦府,就把称呼改了。[照她这个进度,依我看,不用半年,我就得被她攻略了。]姜洛苡转过身,背对着秦明朝自己的座位走去。这一刻,她柳眉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宛如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哼,臭弟弟,你了不起,你清高!][姐姐这么一个大美人,低声下气地求着给你做妾,你还犹犹豫豫的,不领情。][哼,姐姐今晚不疼你了]少顷,秦明两人重新落座。姜洛苡为秦明续上一盏茶,秦明接过茶盏,轻轻旋转着,目光却未离姜洛苡半寸。既然木已成舟,秦明如今也只能多打听一些姜洛苡的事情,以备不时之需。“洛苡,你我既已达成约定,我便信你一片诚心。不过,秦某亦有数个疑问,需你如实相告。”姜洛苡轻展眉头,端坐于石凳之上,姿态优雅从容,示意秦明尽管问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郎君但问无妨,小女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秦明沉吟片刻,开口道:“我听闻,你是一年前才来到百花阁的,而且初到长安,便名声大噪,才名远播。而今日,我观你言谈举止,颇有大家风范,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敢问,洛苡出身何门何户,又是因何缘由,流落至这烟花之地?”秦明的问题直接而尖锐,他的目光锐利,试图从姜洛苡的反应中寻找答案的蛛丝马迹。“郎君果然洞察秋毫。”姜洛苡神色未变,笑容依旧温婉,却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郎君可曾听闻,天水姜氏?”秦明微微一愣,脱口而出道:“我只知道天水麻辣烫不说错了,是天水姜伯约。”言罢,秦明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三国演义》中的数个场景。有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惊才绝艳的少年姜伯约,也有须发皆白,拔剑四顾心茫然的老年姜伯约。“吾有一计,定可生擒诸葛亮!”“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吾有一计,可使汉室幽而复明。”秦明喃喃自语道。姜洛苡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笑容里既有对过往的缅怀,也藏匿着几分无奈。“郎君所言不虚,这几句正是出自家祖---蜀汉平襄侯。而天水姜氏,便是奴家的出身之族。”“我祖上曾辉煌一时,乃西凉名门望族,祖辈中亦不乏文武双全之士。然而世事无常,家道中落,至我这一代,已非昔比。”“至于我为何流落至此,一言难尽。”姜洛苡眼神微黯,似有千言万语哽于喉间。“简而言之,是家族内部纷争与外界势力倾轧的结果。”她的话语平和,却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凄凉。“昔日族中长辈为权为利,不惜手足相残,家父和家母在那场争斗中相继殒命,而我不得不选择逃离家族,最终流落至长安,寄身在百花阁。”:()大唐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