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来此?”蒋茂成眼神阴狠、语气狠厉地问道。
“将,将军,安善尔已经败了,我不能再留在那里,否则会被方予怀杀掉的。”耶尔利毫不犹豫地跪在蒋茂成的面前,“那件事之后,我一直遵守和将军的约定,再没有踏上大启国土一步,只是如今我在蒙图已无处可去,方予怀也一直在派人找我,我,实在是,实在是……”
“所以,你就敢打破约定,跑来这里找我?耶尔利,胆子变大了啊。”若是方予安也在这里的话,她是绝对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是同她有过几面之缘的守备军将领,蒋茂成的。只因他在旁人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形象。虽是武将,但却如同文官一般清秀白净,只是并不孱弱罢了。
但是此时的蒋茂成,白净秀气的脸上,一双不怒自威的双目中竟射出骇人的凶光,他的眼神冷酷无情,仿佛是在俯瞰着一只待宰的羔羊,让人不寒而栗。他的身体散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耶尔利匍匐在蒋茂成的脚下,不敢抬头看蒋茂成的表情,但却依然能够感觉到那慑人的气势压的他只能将身体趴地更低。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投靠将军的。毕竟,我若是被方予怀抓住了,再如果管不住嘴,说出一些不利于将军的话,那……”耶尔利的身体如同筛子一般抖动着,但依然嘴硬地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然而并未等耶尔利将话说完,蒋茂成随手抽出腰上的软剑,冰冷的剑锋便向着耶尔利的头刺了过去,停在了距离耶尔利耳朵不到两公分的地方。
一缕发丝悄然落下。
“耶尔利,有些话,该说不说,要想清楚。”蒋茂成斜着眼看着已经失禁了的耶尔利,不带任何情绪的说道。
虽然并未伤及到性命,但是耶尔利依然被吓的不轻。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然在发怒的边缘。但是为了活命,有些话,他还是要讲出来。
“小人自然明白,若不是性命攸关,小人也不会冒险回来的。只求将军能给小人提供一个安全的地方,等风头过去了,小人自会离开,再不会出现在将军面前的;那件事,也会烂在小人的肚子里,绝不会吐露半分!”耶尔利鼓起勇气,发誓般地向蒋茂成表露自己的决心。
听完耶尔利的话,蒋茂成依旧面无表情。他在思考,若是现在就将此人杀掉,不是更好?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的保守秘密。
耶尔利看着眼前一语不发的蒋茂成,冷汗不停地滴下。他仔细回想刚才同蒋茂成说过的每一句话,应该是没有问题才对,但为何蒋茂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耶尔利,几年不见,变聪明了啊。你就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蒋茂成将放在耶尔利耳边的剑,又逼近了几分。耶尔利似乎都感觉到剑锋贴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将,将军!那个秘密,我记录下来了,并且按了手印!您若是现在就杀掉我,我保证,不出三天,这份口供,就将出现在方予怀的书案之上!”他想起来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刚才忘记说了!
“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蒋茂成毫无称赞之意地说道,随后,他将剑收回了剑鞘。“所以,你就是打着这个主意,让我保证你的安全?”
“求将军护我!”耶尔利再次将头垂了下来,掩去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忌恨。若非如今只能躲在暗处,若非只有蒋茂成才能护他周全,他是万万不愿意冒险回到戎晖城的。毕竟,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灯下黑这招,他用过许多次了,让他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活下来。
耶尔利暗暗地想着,方予怀和方予安绝对想不到,他会偷偷跑回戎晖城来。他们只会在广袤的境外,苦苦去找他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
蒋茂成没有很快答应耶尔利,但是也并没有拒绝。他在思考,他的心底有一个想法,一个,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这个心头大患的方法。
蒋茂成一直没有说话,而耶尔利就只能一直跪在地上。他在赌,他在蒋茂成心中的利用价值。那件事,若是说出去的话,绝对是一枚重量级的炸弹,足以毁掉蒋茂成一生的心血!
幸好,他赌赢了。
“好。本将答应你,会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待风声过去之后,还会为你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届时,你就可以好好颐养天年了。”蒋茂成似乎是想通了什么,表情终于柔和了一些。他露出一丝笑容,对着耶尔利温和地说道。
似乎,蒋茂成又变成了那个人前的守备将军了。耶尔利长呼一口气,暂时没有威胁了。他整个人放松了下来,真心实意地又朝着蒋茂成磕了一个头,“您放心,待风声过去,小人就躲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会出现在您的面前。”
蒋茂成摆了摆手,示意耶尔利可以起来,不在意地说道,“你的话本将还是信的,毕竟,几年前,我们就很好地合作过一次,相信这一次,也能合作顺利的。”
耶尔利站起身后,也敷衍地呵呵了几声,几年前的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又何必假惺惺地说是合作呢。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蒋茂成自然也看到了耶尔利的神色,只不过他也不在意罢了。蒋茂成招了招手,随后之前在交易区见过的男人又闪身出现在蒋茂成的身边,蒋茂成在他的耳边耳语了几声,那男人诧异地看了一眼耶尔利,随后点头表示明白。
“耶尔利兄弟,本将还有事,不便在此地多留,后面的事情,本将已经全权交给阿大了,他会带你去住的地方的。”蒋茂成起身来到耶尔利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看阿大,便转身离开。
出了大门之前,蒋茂成揉了揉自己的脸。等确定他的表情自然了之后,他才打开了院门。一出院门,就有百姓热情地迎了上来,而蒋茂成也举手一一回应着。毕竟,在这里,他可是百姓心中的守护神啊。
耶尔利一直看着蒋茂成,看他变脸一边地迎向百姓,嘲讽似的嗤笑了一声。被称作阿大的男人,则一直冷着脸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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