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紧抿,眉头微皱,谢晏将信封放下,看着这从出现至今一直单膝跪地的战神,为了徐明月之婚事双膝叩拜。
谢晏又想到了徐明卿,那般聪慧之人为了替徐明月荡平婚事上的坎坷,亦是拿着性命在赌。
纵知遭遇坎坷,亦将君王最后对他的怜悯,用在了徐明月身上。
但凡徐明月在,这镇国公府和谢清尧,原当挣脱不了谢晏的掌控。
意识逐渐清晰,谢晏发现自己被谢崇安带偏了。
想杀徐明月和谢清尧的是谢崇安,因为徐明月威胁的是东宫,若真杀了这两人,他谢晏这声名才是再也无法挽回。
他这个儿子啊,还真是狠毒到连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敢算计,可还真是好样的。
谢晏松了容色,将手中书信放下:“明月和镇国公如何考虑?”
“死者为大,臣妹惯来爱重阿兄,阿兄之遗命她必当遵从。”
谢晏指节微曲,一下一下轻点着桌子:“镇国公府满门忠烈,明月若在此时成亲,恐于她名声有损。”
徐明怀嘴角的弧度透出些许苦涩,将他对谢崇安的不信任,更直白的摆了出来。
“如臣妹这等身上携带着所谓天意的女子,再为阿兄守孝三年,到时候别说嫁给心上人,连她自己能不能活都不一定。”
“阿兄的死,就是血淋淋的事实!”
谢晏要好好掂量,在徐明怀之威名与实力臻至巅峰,在这天下百姓对镇国公府之怜悯到达前所未有之地步时,他要不要冒着前所未有之风险,非要阻挠徐明月之婚事。
谢晏如今并不想在此时做出这番尝试,谢晏还要用谢清尧和徐明月的婚事,好好敲打敲打谢崇安那个不忠不孝的逆子。
“明怀如今既然回来了,除了送明月出嫁,也当好好在京城修养一段时日,以慰你爹娘数年相思之苦。”
“若边疆安宁,臣自当留在京城陪伴家人。”徐明怀容色挂上浅浅的喜气:“若来年过了阿兄孝期,臣必当遣人迎未婚妻回京成婚。”
只要徐明月能顺利成婚,徐明怀在这京城待个三年五载,也无不可。
君臣相谈甚欢,直谈到日落降临之时,才让海公公将亲自送徐明怀回府。
连带着一道高调送到镇国公府的,还有谢晏亲笔所书的圣旨。
谢崇安立在城楼之上看着这般阵仗,眼中的笑凉薄至极:“小板子,你说这板子打不到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疼啊。”
小板子知道谢崇安要将这痛,和谢晏同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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