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尧被困皇宫半月的消息,是在当日夜里传回的镇国公府。
原本准备今夜直接住回望舒楼的徐明月,当即就朝着清园而去。
谢清尧惯来喜欢干净,皇宫里头的那些个东西,别说衣裳,就算是那等子枕巾被套谢清尧都不习惯。
最重要的是,这等子开了荤的狼,日日吃不到肉又喝不到汤,怨气是会极大的。
怨气大又得不到安抚的结局便是,谢清尧必然会想杀人。
将谢清尧一应惯用的物什装了半马车,徐明月又在自己的衣柜中挑挑拣拣的好一会子,找了一套自己近来穿的比较频繁的春衫单独包了出来,才将魏福禄叫了过来。
“他们必然不会让我进宫,这些个东西他们若要查看,你摊开给他们看,莫要让他们沾手了,不然谢清尧能闻出来。”
徐明月又将那包裹放在一边:“这是我穿的衣裳,谢清尧抱着能睡得舒服些,这包裹你费点心思莫让旁人打开了,不然谢清尧生气了,谁碰谁就得死。”
又指向放在一侧的食盒:“这是谢清尧要入口的东西,你们前头吃过那么多亏,这上头可千万不能马虎。”
徐明月零零碎碎叮嘱了好一些话,魏福禄事无巨细的全部记住之后,又当着徐明月的面复述了一遍,就直接赶着马车离去了。
眼瞧着离天亮也就一个时辰了,徐明月也没有入睡的打算,从后院一跃回到镇国公府,入了徐明朗的书房。
此时的徐明朗也没有入睡,正穿着一件夏衫在宣纸上勾勒着路径。
见徐明月过来,便起身朝着软榻走去,将早早给徐明月备上的吃食递到徐明月手边。
他知晓,徐明月今夜必然是睡不着的。
思索良久,徐明月道:“二哥,我觉着谢崇安想起来的东西并不全。”
“若是不全,以他的性子他会先来找你。”
徐明月眼睛一亮,心头的重压一瞬散了一半:“二哥,我想同你说说,我要怎么打这一场仗。”
自重逢以来,徐明月但凡做一些重大的决定之前,总会和谢清尧去聊一聊。
不见得是聊正事,就是单纯的见一面,徐明月也是心安的。
如今谢清尧不在,徐明月有些不习惯。
徐明朗将棋局铺开:“那二哥便陪幺幺下这一局棋。”
徐明月手里握着白子:“二哥,这一局先下被动,所以你先下。”
没有推挽,徐明朗直接放弃中心位,下在了并不显眼的地方:“二哥觉得家最重要,故将头一颗棋子落在了家中。”
徐明月眼眸眨了眨,将棋子落在中心位。
徐明朗直接将徐明月的棋子捡起来,放进了徐明月的棋篓里:“幺幺,你这颗棋子下慢了,二哥看住了家,这棋局便成二哥的了。”
徐明月微微扬起下巴,发现他二哥真的有趣极了:“重开,我先下。”
徐明朗自然无有不应,将棋子撤回,让徐明月先落棋。
从星光缀苍穹,下到日头挂蓝天,徐明月和徐明朗只下了一局棋。
在这过程中,徐明月反反复复的修棋改棋撤棋,最后总算将每一颗棋子落在了徐明月想落的地方。
棋局在心中,徐明月总算敢让疲惫侵占自己的意识,昏昏沉沉伏在软榻之上入了睡。
徐明朗让阿全将在躺椅上垫了床毯子,才轻手轻脚抱着徐明月躺在躺椅上,又拿出一床桑蚕丝毯子替徐明月盖住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