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要给钱?”
按照他对法国人傲慢特性的了解,那确实是他们能办出来的事。
他继续道:“我明确地告诉你,不!可!能!我从来……”
没想到,船员否认道:“‘不会强占’的意思是,那些法国学者会把行李搬出。接下来到里斯本的行程,他们在俱乐部或者走廊待着。”
辜鸿铭诧异,
“从加来到里斯本,得将近两天吧?”
船员回答:“一天半。不过,这也是他们应该承受的。毕竟,他们忘了下船。”
说完,帮两人拎起行李,
“请跟我来。”
他一马当先在前面带路,因为后面跟着的是两個老头,还很贴心地缩小了步幅。
路上,辜鸿铭把这次的乌龙事件跟林纾解释了。
因为辜鸿铭和船员交流时控制了语速,林纾也听懂了大概六成,
他赞同道:“确实奇怪。”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
辜鸿铭想不通就不再想,绕回刚才的话题,
“你万万不可忘了我嘱咐你的,别触陆小友的霉头,只讨论你那些翻译的问题便是。”
林纾看对方一眼,低声道:“鸿铭,你之前不也反对白话文写作吗?”
辜鸿铭瞪眼,
“谁跟你说我反对了?我反对的,只是那种半吊子的白话文。”
林纾冷哼,
“之前,谁写过‘文无所谓古也,唯其是顾一言是,则造者愈难’?现在倒好,‘我反对的,只是那种半吊子的白话文’,翻脸比翻书还快!前据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辜鸿铭顿时涨红了脸。
历史上,他确实是反对白话文的守旧派,只是观点比黄侃、林纾、梅光迪、章士钊等人要温和一些。
这些人中,林纾是核心,
他写了《论古文白话之消长》、《致蔡鹤卿太史书》,对白话文运动大张挞伐,视之为洪水猛兽,
又在《新申报》上发表《荆生》、《妖梦》等文言小说进行影射攻击。
当然,在那个年代,用文章论战的事十分常见,
(鲁迅先生便是此中好手)
更何况,林纾的小说是回应钱玄同所谓的“桐城派余孽”论调,是被动的、是反击。
辜鸿铭说道:“人都是会变的!思想和观点的转变,怎么就前据后恭了?”
林纾又“哼!”了一声,
“你应该去演川剧。”
辜鸿铭多少有些气愤,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别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否则,我是不会帮你引见的。”
林纾说道:“何须你引见?陆时应当见我。”
神特喵的“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