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太爷在我肩头吱吱叫着,意思是:“看吧,谁是活阎王,谁心里最知道。”
一直沉默的陈瞎子,总算开口了。
“十六,你应当好好和蒋红河聊一聊,先生多仁厚,莫要行将踏错。”
“我们这些老骨头,就不要耽误年轻人办事了。”
语罢,陈瞎子便主动朝着院外走去。
瘸子张依旧面带担忧,他和我点点头便离开。
刘文三一边往外走,一边滋了口酒,口中还在嘀咕着什么死板,迂腐。
倒是董浵走的时候,显得松了一大口气的模样。
本身在九河县的接触,董浵多少应该和我打个招呼,她都没来和我说话。
“红河兄弟,絮儿姑娘,先坐一坐吧,诗雨去看采姨了,我去给你们倒茶。”罗十六示意我们进堂屋。
我自是没有拒绝。
坐在堂屋的桌旁,我内心颇感复杂。
柳絮儿安慰的告诉我,让我不用想那么多,看她不就没有介意什么吗?天元道场的先生,还有八宅一脉的道长,同样没说过这些问题。
我勉强笑了笑。
天元道场和八宅一脉,一路同行,而柳絮儿对我的情愫不同,感官自然不能相比。
很快,罗十六便端着茶盘,茶壶来了。
三人各一杯茶,罗十六轻叹说:“红河兄弟先莫要心急,我揣测,这段时间,你遭受的性命之忧应该不少,愚兄不便多问,但可以送红河兄弟一句话,若红河兄弟有闲暇下来的时间,多走,多看一些地方,再多做一些好事,心境自然就平和了。”
“陈叔话少,但他总说应该说的话,先生的确需要仁厚。”
我思索片刻,才点点头道:“多谢罗先生指点。”
罗十六饮了一杯茶,笑了笑说:“红河兄弟还有话要讲,但说无妨。”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并且,我也将西北一行,大部分的事情同罗十六讲了。
大多地方长话短说,白树封的危险,点的更为详细明白。
罗十六平缓的神态**然无存,他眉心紧锁,忽而起身走出堂屋。
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中带着一把金算盘,坐在原位,算珠噼啪敲响。
罗十六的指间飞速,我以前看不太明白,现在差不离能看懂一些,只不过,他一卦将落之时,算珠忽而一颤,变成了乱相,他又紧跟着拨动算珠,打另外一卦。
一晃眼,居然过了十来分钟,罗十六的手指还没有停下来。
他额间密布着薄汗,眼神愈发的警觉起来。
啪!
清脆的一声珠响,卦象即将成型的那一瞬,罗十六猛地一巴掌,重重拍在了金算盘上……
卦象,又变成了乱相!
罗十六双目紧闭,汗珠顺着他脸庞淌下。
“算了九卦,皆为大凶,铁刹道长,此番不该失手的……”
“红河兄弟,我恐怕很难刻死他,不过,愚兄愿为红河兄弟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