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卦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打收这弟子的第一天起,他就极其聪慧,几乎不会触碰任何忌讳的事情。
只不过,没有挑剔,并不代表极好。
他命,不够重。
聪明,能让他学好阳算,学好传承,可命不够重,就无法学地相堪舆,更遑论阴阳平衡的命数?
除了这些,还有最关键的一点。
就是那股仁厚的特质。
当年的师尊,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仁厚。
自己比不上师尊,却也在行仁厚之事。
张九卦长篇大论了一堆,善事一件没有,只是在规矩和方圆之内。
“哦,对了!”张九卦眼前稍稍一亮,又道:“前段时间,开阳孩童丢失不少,我全部将其找回来了,只不过,动手之人,是个从东北林乌那边儿过来的弟马。此人狡诈多段,心狠手辣。”
“我已经以铁口金算的名义,向各路同行发了一道求助函,只要徐白皮那厮,胆敢出现,就剥了他的黄仙皮。”
说这话时,张九卦极其仔细的注意师尊李阴阳的眼神。
总算,李阴阳眼中出现了满意。
倒是何雉秀眉微蹙,轻喃一句:“徐白皮,弟马,东北林乌。”
稍顿,何雉轻声又道:“抓来了,就先留着,让我看看吧。”
“哎!好!”张九卦连连点头。
“师尊,我正想着做一件事,这些年头,虽说没了战乱,但依旧灾殃不少,开阳有袁仙师,外边儿却无人庇护,我可否以地相堪舆传人的名号,外出行走?也好多做一些造福苍生之事,积德行善。”张九卦又小心翼翼的问询。
李阴阳半垂着眼睑,迈步进了铺子内。
他先点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
“这……”张九卦脸色不解,求助的看向何雉,又将那檀木盒子递了过去。
何雉同样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张九卦更懵了。
饶是他自称铁口金算,却依旧看不穿自己的师尊,师母内心的想法。
哐当哐当的声响入耳,啪的一声,一辆二八大杠靠在了门匾上。
“你个憨……”。。
“货”字被张九卦强行吞了回去,他眼皮子狂跳,瞪了刚下车的罗忠良一眼,才道:“师尊师母在这里,师兄,你动静就不能小点儿?”
罗忠良比半年前更显清瘦了些,面颊微微往里凹陷,他身上的唐装,又多了点儿补丁。
“耳闻到师弟你先前几句话,恰好瞧见了师尊师母的动作,我并非算命先生,却也懂了他们的意思,九卦师弟,你却不懂,是真不懂,还是故作不懂,还是,身在局中,反倒是沉迷呢?”
罗忠良摇了摇头,掸了掸袖子,衣服上的灰尘,大步生风地走进铺子内,“咣当!”一下便跪在地上:“弟子罗忠良,见过师尊,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