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可就错了。”
一个轻佻的声音再次打断了拉纳的想法,但这次并不是从周边的黑暗中传出来的,而是在地上一点点蛇行的【卢修斯】:他像是娼妓般咯咯直笑,干裂的嘴唇像是道伤口般直接裂开了。
“真相就在你的眼前,你甚至曾亲眼目睹过它们,也曾亲手抚摸过它们,你知道,它们是真的,它们是存在过的:为什么你的脑海要否决掉事情的真相呢?”
“……”
拉纳没有回应,他只是尽力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弯下腰来……
等等,弯下腰?
他的终结者甲呢?怎么身上只有一副普通的动力甲了?
破晓者愣了一下,而他的对手并没有错过这次机会:卢修斯像是冬季的风暴一样冲了上来,丝毫不顾及自己的生命,他眨眼间便跨越了三十米的距离,弯曲的利刃扫向了拉纳的脖子。
真快!
破晓者在心中暗自赞叹着,然后稳住重心,游刃有余的向后侧跳了小半步,如计划般躲过了最致命的第一击。
然后,他的手指旋转,银刃在半空中留下残影,精准地在自己的眼窝前挡住了第二把利刃,手腕稍微用力,便卸掉了对手的力气,将锋芒推至一旁。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还没来得及折磨拉纳的感官,破晓者的身体重心便趁着与对手搏击的功夫,顺势就向一旁倒去,险之又险地躲过几乎同时袭来的第三把利刃,只是被砍掉了几缕丝。
而就在弯腰的时候,另一只手也顺势摸向腰间,一把抓起了挂在那里的第二把长剑:等等,他什么时候带了第二把剑?
但来不及多想,禁卫总管直接拔剑而出,力大势沉的一击干脆将对手的第四把剑打飞了出去:当卢修斯狼狈地退走时,拉纳满脑子都只剩下一句感慨。
真是把好剑:他还从未见过用的这么舒服的剑。
禁卫总管瞟了一眼,现他在此之前的确从未见过它:这是把体态优美的细剑,虽然除了剑柄上的紫水晶宝石外,便没有任何夺人眼球的华美装饰,但不知道怎么的却是越看越让人觉得顺眼。
拉纳犹豫了一下,想要把这把剑扔到一旁去,但是不远处卢修斯的嚎叫声打断了他的想法:被击飞的第四把剑好巧不巧的划破了帝皇之子完美无瑕的脸,在卢修斯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跪在地上,像是跟孩子般痛苦的哭泣。
那哭声是如此的刺耳,越来越尖锐,越来越血腥,直到卢修斯将所有的剑都扔在了地上,举起四只带爪的手,齐刷刷的抓向了自己的脸庞,疯狂地撕扯着。
就仿佛那是拉纳的脸。
“你什么都不懂!”
他在嚎叫,声音中满是人类才会拥有的悲伤和痛苦,那哭泣是如此的真实,让拉纳不得不开始怀疑他之前的观点:生在他眼前的真的是幻象吗?
紧握住剑刃的双手,还在因为刚才的搏击而隐隐颤,汗珠趟过面颊的感觉也不是虚假的:他的确站在这里,有一个想象中的帝皇之子在生死搏斗。
“……”
为什么,他会如此平淡的接受向一个战斗兄弟拔刀的事实?
尽管他是……异形?
“我不是异形!!!”
显而易见的,卢修斯也能听到拉纳心中的揣摩:而且刚才的观点极大的刺激到了他。
他猛的抬起头,四只鲜血淋漓的手臂向四面张开,却根本比不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原本的俊美被撕扯的破破烂烂,每一寸脸皮都如腐烂的花一样绽开。
一头银不见了,只留下了光秃秃的头皮,东一块西一块的痢疾和狰狞的刀疤:刀疤之下是一双像蛇一样的眼睛,塌陷的鼻子,失去了嘴唇的裂口,还有里面整整三排脏黄色的尖锐牙齿。
他咆哮,六根舌头像是有自我意识般随意的舞动着,泪珠从眼眶处迫不及待冲了出来,在他的脸皮上自由的舞蹈,他的裂口处要么流出了臭的鲜血,要么滚动着散出诡异香味的脓液,声音像是用小刀刮蹭着厚厚的玻璃。
“我!不是!异形!”
他咆哮、哭泣、像是个屁精般满地打滚,毫无作为人类或者阿斯塔特战士的尊严,他的舌头在地面的灰尘里打着结,踉踉跄跄的向拉纳吐露着恶毒。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自愿的!我没有自愿!”
“是他们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