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闾站在宽敞的大厅上的穿衣镜前,神色肃穆地做着左右转身动作。
“这个区长还有点怪,他这是在干什么呢?”尉迟晟心想,“难道他是在自我欣赏吗?会不会像刚才的那两个保安那样骄横霸道呢?让我来试一试他。”
尉迟晟缓慢地走到梁闾身后。
梁闾从穿衣镜里看见了他,转过身来,嘴角微微往上扬着,露出一副恬静而安详的神态,语气极其温和地说:“哦,你把我的西装送来了吗?”
尉迟晟感到极其诧异,心想:“他怎么不认识我了呢?”
“梁区长,我……我是小晟呀!你不记得我了吗?”尉迟晟胆战心惊与小心谨慎地说,“曹濮董事长派我来给你送点土特产,表示一点心意……”
说罢,尉迟晟将那个纸箱子顺手放在一个角落里。
“哦,我知道曹濮呀!他这么客气。”梁闾风度翩翩而温文尔雅,轻描淡写地说,这神态与语气让尉迟晟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得几乎要吐出来,“不过,请你原谅,我把你错当成给我送西装的人了。”
“哦,没事,你的西装……”
“是的,我的西装在干洗店干洗,刚才我打了电话叫送过来,我明天要去参加一个项目的开工仪式……”
“梁区长,如果你允许我的话,我帮你取回西装。”
“那样的话,就太谢谢你了。”梁闾尽量使人感受到他那独特的个人魅力,仍然谦恭有礼地说,“这样,我告诉你干洗店的地址……你快去快回。”
“好的……”尉迟晟应了一声。
尉迟晟获知地址之后,转身而去,他又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梁闾还在穿衣镜前凝视自己。
“这个副区长还有点自恋癖,对自己的形象就那么看重啊!实质上是人心面兽……金玉其外败絮其内,表里不一。如果内心灵魂是肮脏的,穿什么都不管用……形象都是丑陋的……”他不禁在内心里面嘟囔了这么一句。
随后尉迟晟开车来到那家干洗店,顺利地取走那件深色的高档西装,神气十足地交到梁闾手上。回来之后他惊异地发现,那个装着一百万元现金的纸箱子已经不见了——很显然它已经被梁闾欣喜地发现而藏于屋内。
梁闾将西装换了出来,然后神色肃穆地缓缓地来到穿衣镜前,左右看了一看,问:“小晟,你觉得我穿这套西装,好看吗?”
尉迟晟纳闷而奇怪极了——说实在的,梁闾本来身材矮小,那套西装穿在他身上,肩膀看起来太宽松,下摆又太长而盖住了屁股,一点都不好看。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穿着这套高级西装的模样其实就是一个活脱脱的马戏团里的跳梁小丑那样难看,他真想把这个说明白,但又不敢开口,直接说了怕惹得副区长不高兴。
这时,梁闾转过身来看着他,神色变得和缓起来,见尉迟晟傻站在那里不说话,又问了一遍:“小晟,你觉得我穿这套西装合适吗?会不会太长太大,那样看起来就是怪模怪样而傻里傻气的。”
“梁区长,这套西装……你穿起来极其得体,刚刚恰到好处……看起来一点也不傻,而且非常帅气……”
“哈哈,你还挺会夸人呢!”梁闾爽朗地笑了起来,“明天那可是重要的活动,省市领导都要来,我可不希望我在他们面前丢脸,给人以轻浮而丑陋的感觉。”
尉迟晟惊叹梁闾于那种领导干部处变不惊而温文尔雅的状态,激发起了他也想当领导干部的野心或者说叫雄心壮志。……当然他后来也如愿以偿,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现在的官员真是养尊处优啊,他们生活在社会的顶层,吃穿住行医疗教育……样样都不用他们发愁,就可能有这样一种迷人而优雅的风度。”他在心里念道。
他盯着梁闾,一门心思地又想:“一个副区长,堂堂县级领导干部,每年的收入有多少啊!会不会有千万元以上……”
梁闾仍然还在欣赏他穿着西装的丑陋形态,尽管使尉迟晟恶心,但他还是忍受住。他心里念道:“一个人只要是机灵会来事,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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