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深邃又漂亮的眼睛罩着层雾气,仿佛刚刚淋过一场雨。
温轻雪心软了。
她想自己可真该死啊,怎么能心安理得花商执的钱逛街shopping,却不给他买礼物呢?就算没有也不该说得那么直白,哪怕给他一件赠品、一件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只要把人给哄高兴了,那不就是礼物吗?
语言是一门艺术。
想她一个艺术生,怎么能搞不懂语言这门艺术?
自从发现那本《忏悔录》后,温轻雪就对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心生同情,生怕商执郁结于过去,一时想不开--两人虽然没有每天打视屏电话,但只要她得空,就会在睡前发条消息、以确认对方的死活。
以前,她对商执只有一个要求:没毁容。
后来,她对商执又多了另一个要求:还喘气。
而此时此刻,温轻雪才意识到“没毁容”和“还喘气”根本不够……
她希望他开心。
听说商执下了飞机就往家里赶、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苏阿姨心疼坏了,赶紧进厨房给他煮鲜肉馄饨。
温轻雪逛街时吃了一份章鱼小丸子,还喝了加了料的奶茶,并不怎么jsg饿,和苏阿姨打了声招呼便上楼去了。
等商执吃完馄饨走进卧室,她已经洗漱完毕、换上了睡衣,正坐在月白色的羊绒地垫上拆着包装袋,腿边是随意摆放的一堆东西:名牌包、香水、衣服以及各种亮闪闪的首饰,即便被那些昂贵的物件包围,少女依然是最惹眼、最珍贵的存在……
如同在名为奢侈的金色土壤之上,开出了一朵纯洁娇贵的花。
商执默不作声在门口站了许久,直到温轻雪抬头望向他。
她歪了歪脑袋。
似是在问,你怎么不进来?
接收到信号,商执迈开长腿,进屋,关门,将搭在手臂上的外套挂上衣架,将一切安排妥当后才与她搭话:“家里好像没添置什么新的东西。”
“因为不需要啊,该有的都有了。”温轻雪又暴力拆开了一只黑色方盒,里面装着一副c家的珍珠耳环,“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中式家具耐看,越看越顺眼,而且住在这种装修风格的别墅里,总有一种能长命百岁的感觉。”
嗯。
长命百岁。
她一边说,一边用拇指擦拭耳环上的珍珠,小小的光晕自少女指腹下倾泻,与她身上那件月白色丝绸睡裙的光泽近乎一致。
商执只觉得嗓子干的厉害。
忽然很想上前捉住那些光,轻抚那些光,揉捻那些光……
蓦地又清醒过来,遏止住内心荒唐的念头。
视线刻意避开温轻雪的身体,他又道:“所以,这就是你用那笔钱买包和衣服的理由?”
“买包和衣服也是补贴家用啊。”温轻雪按住胸口,夸张地紧蹙眉头,“……补贴我这颗空虚寂寞的心。”
商执好笑:“怎么会空虚寂寞?”
她狡黠地看着他:“因为老公不在家呀。”
倒是和前几天演给项舟行看的那场戏呼应上了。
callba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