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叶梨虽没喝,却也换了几回热的,仍是无人回来。天色又已黄昏,叶梨只得放弃,道:“我明日再来找他。”
有人跟着她们主仆,送她们到了叶府侧门,眼见她们回去,方才离开。白絮回头望着,小声对叶梨道:“少将军的人倒是颇为体贴。不过那个黑瘦的不行!”
叶梨因牵挂着丰极观,有些心烦意燥,上了床,又起身燃了灯。因让白絮□□在内屋矮榻上,怕吵醒她,就举灯到了外屋,拿了笔墨,准备再抄经文静心。
院子里忽然有个很微小的声音,就似树叶落了地,叶梨却立时身子一僵。
这个声音,她再也熟悉不过了。
心里慌乱,就呼气吹灭蜡烛,想要在黑暗里躲起来。可是火光才灭,分明关好的门却已经打开,外面的月色立时从屋门映照进来,并投下一个浓黑的人影。
本该害怕的,可是叶梨却只有气愤,也不记得手里拿着什么,立时扔了过去。
他伸手轻巧地接住了毛笔,即便压着声音说话,也难掩其中的愉悦。
“今日可不是我要来,是你去寻我,我怕你有急事。”
他站在门口,并未迫近,倒让叶梨松了口气。因着心心念念都是丰极观,来不及与他算计这是夜闯闺房,低声急切问:“丰极观,可是你?”
“你放心吧,我没做什么。”
他答的云淡风轻,倒似真的“没做什么”。
不过很快,又恶声恶气道:“不过你若是回去,那我可就不保证。”
桃皈观时,叶梨从未需要与李茂讲过道理。
她只要表现出一点不开心,李茂便会自觉避让,以免让她更生恼怒。又会等她心平气和一点,再好好去哄她,不为难她,却也不放手。
重生之后,叶梨才知道,原来与李茂并无道理可讲。这是个自顾自做事,全不讲规矩,亦不顾脸皮的。
她心中羞恼,想到若去打他,他压根不疼,反倒可能把白絮和容嬷嬷吵醒,徒惹笑话。百般无奈,又恼又恨,矮身蹲在地上,双手捂脸,闭目生气。
“你别哭……我又没做什么……”
李茂也蹲在了门口,压低声音喃喃,他倒似乎很是委屈。
叶梨擦掉不自觉涌出的几滴眼泪,忍住没哭,又觉回道观的事恐难成行,闷闷发怔。
李茂也安静了一会,才道:“我不是怕你担心么,特意来给你说一声,你放心,只要你不回丰极观,丰极观就不会有碍。”
叶梨恨的想要扑过去咬他一口,心里却又明白,扑过去恐怕反倒是自投罗网,因而仍然一动不动。
过了会,李茂又道:“你外出戴着帷帽,挺好……免得遇到什么五六七八,又说什么对你一见钟情。”
叶梨抬头,大大瞪了他一个白眼,只可惜,想必他看不到。
“你的小丫鬟不行,随意带你进别人院子,万一有什么危险,可怎么办?”
叶梨轻声斥:“你管不着!”
李茂却因此笑出了声,又道:“你有事知道去找我,很好很好。”
“难道不是以为你威胁丰极观在先吗?不然我何必去找你!”
“也许这个只是借口呢,你想见我,就找个了借口,哈哈哈哈……”
叶梨已经意识到他是故意招她开口,惹她逗她,却再也忍不住,就势跪扑过去打他。
李茂依旧压抑地轻笑,身子后仰往后躲去,叶梨扑势收不住,和他一起摔了下去,他伸手一揽,叶梨没落到地上,倒是正正伏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