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梨放下筷子站起,走到他身边——他颈后,隐隐有些泛红。
伸手扯了他后领,果见衣领之下,就已是一片红色瘢痕。
“你不知道自己吃了慈姑会不适吗?”
叶梨大声问。
李茂回头看叶梨,叶梨才松了他衣领。他用手背在背后蹭了蹭,讪讪笑道:“我知道啊。我吃了慈姑,背上会起红疹,严重的时候全身会发痒。”
“那你为何吃?”
“你让我吃,我就吃。大不了痒上一天,也就好了。无碍的。”
他亦是笑着,又因为背后发痒,忍不住皱眉。
叶梨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回去坐在板凳上,用手捂脸。
李茂与桃皈观时不同的地方太多,她再次疑心他不是他。想起李茂不吃慈姑,因为吃了会浑身发痒,所以才试探他。
当李茂吃了慈姑,叶梨还以为,在慈姑这件事上,这个李茂也与桃皈观时不同呢。
可是,谁能料到,他竟这般,明知吃了会不适,还吃了。
“能不能吃,你自己不知道吗?为何我让你吃你就吃,难道我让你喝毒药你也去喝吗?”
叶梨把头埋在膝盖上,声音闷闷又愤怒。
“好几年没试过了,还真是痒啊!”
李茂感叹了下,坐回板凳,喝了口冷茶水,低头道:“我心里想着,我对你百依百顺,那么总有一次,我对你说什么,你会答允我的。再说,你不会害我。你若想害我,就不会冒着危险揪出老歪了。”
“快起来吃慈姑吧。特意让人寻的,也不多,不吃都凉了。”
叶梨仍伏在自己膝盖上。
李茂又道:“否则,不只辜负了我特意让人寻了来,还辜负我今日要痒一天……你不知道,真的很难受,恨不能剥掉十层皮。我十几岁的时候有次只吃了里面的肉,就在冰水里泡了一天来解痒。”
叶梨抬起身子,重新拿了筷子,去夹了慈姑,一口接一口吃。
眼泪吧嗒吧嗒在筷子之间滴落。
李茂嘿嘿笑着道,“你只吃慈姑,莫不是想让我吃里面的肉。可一样会痒的。”
“傻姑娘,有药呢,有抹了能止痒的药油,你若是继续哭,呆会就让你给我抹。”
叶梨也不知道自己哭些什么。
是失望这个李茂果然就是那个李茂?
或者,是讨厌他要这般讨好她。他不是强盗和反贼吗?若是一味欺男霸女,那样才好呢。
那样,她也不至于反反复复,又想逃离,又总是不能完全放下。
李茂的膝盖伤好的极快,他对叶梨道:“多亏我有贤良妻眷照顾。”
叶梨翻了他一个白眼。
等军医说可以正常行走了,李茂先去视察了一番,快黄昏时,回来闯进叶梨房间,不顾她斥骂,伸手抓了她胳膊,上下打量了一番,道:“这身可以的,跟我走吧。”
说完就拽着叶梨往外走。
叶梨被拽的几乎要斜了身子跟他跑,没好气地问:“你又胡做什么?”
“你放开我,我跟你走就是了,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