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味终于被压住,他呛红了脸,捂着喉咙,抬眸对陶知意道谢:“多、多谢。”
樊小天伸出手:“我!我也晕船!”
陶知意把药和蜜饯一起扔给他,又盯着东霏白里透红的脸,“要喝水吗?”
东霏终于忍不住问:“你,连……连这个都有、有吗?”
他说话有些结巴,说完不等陶知意回答,自己的脸更红了,窘迫地转过脸去。
东霖替他解释道:“我兄长见了生人就会这样。”
哦,原来还是个小结巴。
东霏在陶知意心中的形象立马从“沉默寡言的帅哥”变成了“有点可爱的帅哥”。
她掏出两个崭新的水壶递给东霏和樊小天,又转头对船夫说:
“船家,能不能稍微慢些,有人晕船。”
话音刚落,一个浪打过来,船身猛烈摇晃,险些把陶知意甩出座位。
船夫还稳稳当当地站在船头,冷声道:“慢不了,浪只会更急。”
之后的路还真如他所说,越来越急,越来越晃,莫说东霏和樊小天两个晕船的,陶知意都快被晃吐了。
一直到船靠岸,那股眩晕感还没有消失,陶知意揉着脑袋,下船时险些没站稳,又是船夫拉了她一把。
“多谢。”
刚才划船的时候陶知意便注意到,船夫生了双玉手,骨骼分明,修长有力,指腹有一层薄茧,是常年握桨留下的。
她讲装着白骨傀儡的储物囊递给他,躬身道谢后,一行人便踏入了魔界。
樊小天是在北城杀的人,但那魔族确实隶属于东城的,他们想找和莫玄清相识的红真城主在其中调解,则要先去西城。
魔界五座主城,他们第一次来就要走一半,旁人哪能有这种经历?
陶知意嫌弃地看了眼自从进入魔界后就双腿发软,只能被东霏搀扶着走的樊小天,翻了个白眼。
刚才就不该给他药,让他晕死多好。
东霖曾经跟随莫玄清来拜访魔界,对道歉的方式轻车熟路,在她的带领下,五人来到了西城。
除了黑压压的天气和寸草不生的地面,魔城内部和人界城池几乎无异,楼房商户,皆是仿了人界的建造,他们甚至有自己的集市,不过小吃摊上是血淋淋的肝脏,裁缝铺里的衣裳都灰扑扑的,来往的行人也大多都带着斗殴留下的伤疤。
魔界的土地不适合种植,他们也不擅长人界的纺织染色技术,早先都是去人界买或者抢,后来协约签订,人界派人来教了些技术,虽然不能完全和人界的手工业媲美,但至少不用再依赖外界了。
他们一行人在人群中格外显眼,但他们都身着佩剑,一看便是修仙人士,那群魔族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盯着他们,也没人上前来搭话。
顺利来到城主府,府前侍卫并未问他们来意,便直接将他们带到了红真面前。
红真办公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寝室,她喜红色,室内便挂满了红罗帐红灯笼,颇有人间过年时张灯结彩的氛围。
“在下玄天宗弟子金赤,拜见红真城主。”
室内无风,红纱却狂舞飘摇,层层罗幕下,红真妖冶的容貌若隐若现。
“莫玄清那小东西自己不来,换你们小辈来了?”
伴随着妩媚动人的嗓音,丝罗帐幕垂落,红真一袭暗红色长袍,侧卧在玉榻之上,床尾一个散发的男子正在给她按摩,而在她床榻两侧,足足站了两列男宠,个个都是玉树临风,俊美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