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头发凌乱地遮住了眼睛。他低着头弯着腰走进审讯室,看着刘一鸣露出一副老实巴交的笑容:“同志您好!辛苦了!”
刘一鸣看着这个老实人,脸上带着一丝微笑,问道:“吴勇,听说你这人表现不错,主动交代是唯一出路。今天审你是为了看看你是不是那些人口中的模范犯人。”
吴勇笑着回答:“吃不上饭,活不下去了才干这行的。既然被抓了,我就坦白从宽,没什么好隐瞒的。你们辛苦了,外面还有一堆坏人等着你们呢!别浪费时间在我这种人身上了。”
刘一鸣心想这吴勇挺会说话的,掏出一支烟递给他,吴勇感激涕零地接过,美滋滋地抽了一口:“真香啊,好久没抽过这么好的烟了。”
“没事,不够还有,咱们聊聊天。”
“您说,您说。”
“老家哪里人?听你口音是北方人。”
吴勇脸上露出一丝惊恐,慌忙说道:“嗯,同志您的耳朵真好。”
刘一鸣见吴勇不愿意回答自己,继续问道:“我家也住在北方,春天到了,雪化了,我在京城,你呢?”
“哈市,吴家屯”吴勇狠狠地抽完最后一口,抬头期待地看着刘一鸣。
刘一鸣把整包烟放在吴勇面前,“慢慢抽,不着急。哈市?我没去过,跟我讲讲。”
“没啥好讲的,出来好多年忘了。”吴勇掏出一支点燃,随口回答道。
“喔,听说哈尔滨有个名声响当当的地儿,什么教堂的。你去过吗?”刘一鸣故意挑了一个哈市人耳熟能详的地名。
“教堂?我不信教,没去过。”
“今年回家我准备去一趟哈市,给我推荐几个好玩的地方。”刘一鸣心中想着对策,嘴里随口闲扯着。
“我可推荐不了,农村人去哈市的时间少。”吴勇回答道。
“哦,正常。出来多少年了?”
吴勇陷入了沉思,“不好意思,同志,我忘了。”
吴勇越不愿意提老家,刘一鸣好奇的心思越重,继续追问道:“吴勇,看你的样子对老家没一点儿念想,难道在老家犯了事儿?”
点燃的烟几乎烧到指头,吴勇却恍然不觉,“没,没有,家里没人儿了,没啥好想的。”
家里没人了?刘一鸣专程查过哈市调查来的户籍档案,吴勇户口簿上明明写着还有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娘在家,怎么在他嘴里变成没有人了?
“我也算是个孤儿,你爹妈什么时候走的?”
“走的早,怕有十来年了。”
刘一鸣在闲聊时就察觉不对劲,一个离开家乡多年的人不想家有可能,但是没有任何记忆几乎不可能,现在吴勇说自己的母亲走了十来年,但是户籍上明明写着吴母今年71岁,依然健在。
没有揭穿吴勇,刘一鸣围绕着哈市继续东扯西扯,等到吴勇抽了半包烟,刘一鸣才拿起烟,对吴勇点了点头:“好了,今天聊到这儿,再聊下去一包烟就没了。”
吴勇尴尬的笑了笑,弯着腰在看守的带领下回到了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