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末看着他转身进了帐篷,那一刹那,他知道,罗川平已经选择原谅了这一切。而殷玉旗也明确的得到了这一讯息,他的眼泪竟然夺眶而出,像个小男孩一样泣不成声起来。
或许别人不懂他,夏子末是理解这个男人有多么渴望另一个男人的谅解,仿佛没有他的谅解自己真的无法抬起头来尊严的活着。上前抱住他,即使沈芗呆呆的站在帐篷门口看着他们,他们也全然不顾,尽情的宣泄着情绪。
接下来,沈芗总是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看着夏子末,在每个偶遇的时刻,进出房门的时候,一起吃饭的时候,甚至她有时就依靠在自己的门外,只为等夏子末打开门时立即递给他一个猝不及防的奇怪眼神,然后再一言不发大摇大摆的离开,夏子末真有点瘆得慌。
终于,夏子末忍无可忍的敲开她的房门,“你这每天怪怪的是干嘛?我必须在今晚睡觉前把我这个问题搞清楚,要不然我会做噩梦。”
“做恶梦去吧。”沈芗气道,“我问你,你这多次的忙里忙外帮着姓殷的做和事老什么意思,凭什么老是劝我家少主原谅他,为什么所有的委屈就得让我家少主一个人扛,所有的亏都得他一个人吃,你是安的什么心?”
“我能安什么心?”夏子末要不是怕殷玉旗听到,早就大声呵斥她了,“再怎么吃亏,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总要向前看,不是吗?”
“我呸,干嘛要向前看,干嘛要让别人好过,劝吃亏的人不要吭声,劝被欺负的人不要还手,劝被压迫的人不要反抗,你们都是混蛋。”
夏子末怔住了,不是被她骂得恼怒了,而是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反驳于她,竟然的,觉着她的话貌似有着无懈可击的正确性。正要泄气的回身回房,却看到一个身影快速的进了院子,上了二楼,几乎悄无声息的。
那是李卫。
靠在沈芗的门口,低语道:“这几天来,他这是第三次过来了吧?”
“嗯,他这鬼鬼祟祟的,有点不对劲呀。”虽然刚才还对他嘴炮猛开,猛然的,又与他回到同一阵线的样子,不管别人怎么觉着不协调,他们俩好像竟是无所谓的。
“他这可能是来跟黄文朝打探某个事情,当然这个事情很复杂,所以需要反复过来查漏补缺。还有一种情况是——事情本身很简单,但是黄文朝并不配合他,所以需要反复的过来游说,或者劝说。无论哪一种情况,都说明一件事,黄文朝掌握着一件关键的秘密。”
“你的主意什么时候这样多的?是从打劫雷默的粮仓开始的吗?”沈芗冷笑道:“我记得你以前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呀,现在不光一天一百个坏主意,还知道掺和人家的事,竟把我家少主都给说服了,真是个变种。”
“不带你这样骂人的,想夸我就好好的夸,没必要这般拐弯抹角的。”夏子末道:“这个李卫能量真不小,得派人好好的盯着他。”
“那是,我看他这些天还去了周适家几次呢。”
“是吗?好家伙,周适也是个不能小看的人。”
“你不是都知道吗?”沈芗差点又想骂他:“在我面前还装神弄鬼的,阿刁这些天老在周适家门口转悠,都和他家的下人和守卫打成一片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只得尴尬的笑起来:“我没想隐瞒你,不过,你去周适家干嘛?”
“我去拍马屁了,去请教他怎么做通百姓的工作,怎么跟姚力抗衡。”
“那你取到经了吗?”
“当然,我是陪少主去的,现在他们的接触也算频繁了。”
“那你帮我跟黄千仞去问问话,看看她知不知道些什么?”夏子末憨憨的求她道:“到时给你银子,不会亏待你的。”
“呸,我不干,净搞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没办法,夏子末回了屋,却把门打开一道缝,时刻观察着外面,准备一看到黄千仞下楼,就去门口与她偶遇,可惜的是,这黄千仞仿佛仙女般不肯沾地半步,难以看到她的身影。
谁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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