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适大摇大摆的进了夏子末府上,连随从都没有带一个,总是那一副自在散漫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笑道:“怎么?看你这苦瓜脸的样子,不欢迎我吗?”
“我说——你们这身份——哎呀!”他摆了摆手,“我真被你们搞糊涂了,你说那个姚力是什么身份?怎么看也不像你兄弟呀?”
“这有什么?其实我们都只是养子而已。”
他这一说,夏子末才恍然大悟,“那为什么姚力跟着老头姓,你却姓周?”
“我爹是极为谨慎的一个人,我只是隐藏的一张牌。”
“这么说他的家产确实是大的可以,难怪能在大凉州一手遮天。”
“不要说我了,听说你最近在京城很是嚣张,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他微笑着。
“你这就是给我乱扣帽子,咱们在商言商好不好?铁器生意这是多大的生意?而且是卖到邢国去,谁不想分一杯羹,我也是有筹码的,不是无理取闹,起码跟你们平分秋色吧!”
“你别激动,不是说你扼守了一个通道就可以漫天要价,这个游戏不是这么玩的,要看全局。”
“什么全局?我只看到谁的筹码多,谁就应该主导。”
“你要这么说就简单粗暴了,我跟你实话讲,这个生意是我琢磨出来的,排除万难运作到现在,好不容易把这条线串联起来,你现在直接跳出来想摘桃子,合适吗?”
这又让夏子末意外了,但是他嘴硬道:“即使是你串的线,但是结果我确实发挥了作用,那个药方子也是我最先从樱花公主那里得来的。”
“知道药方子又有什么用?你连邢国人的面都没见过,人家从一开始就没考虑过跟你合作,包括仇国亲王秘使,连面都不愿意跟你见。”
“这你就不要忽悠我了,谁跟谁也都没有仇,生意场上从来就没有永久的朋友和敌人,邢国没有精铁矿,他们的刀剑在战场上总是吃亏,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机的帮着打探仇国太后历节病的药方,甚至追沽族的神医巴玄子都一直追到邯国去了。说穿了,谁能提供更多价值,谁就能主导。”
“那你能给他们找的药材吗?”周适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不急不慢的说道,“现在方子谁都知道,可是那一味灵岩膏,何其的难?”
“你们不也是找不到吗?以他们亲王的孝顺,我要是能够找到药材,还需要跟你们来回扯吗?”
周适反过来安抚他别激动,大家都只是求财。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主导的话有个致命问题,你们无法与沽族合作,但是我可以,这点你承认吗?”
“何必要与他们合作?现在这阶段,要避免这种风险才对。”
“所以说这就是问题呀!都说好铁要有好师傅来打,沽族的手艺最能发挥一品铁的长处,相比现在卖给邢国人半成品,直接打造成精器卖给他们,可以多出来一块赚头?运输上也能省不少力气,这你有想过吗?”
周适沉吟着,承认低估了夏子末。
“你还记得在大良之的时候问过我一句话吗?我能提供什么价值给你。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的话,你现在应该扪心自问,银子在我这里还是在你老爹那里更能发挥价值?”
他听了哈哈大笑,“我今天是代表我老爹来跟你讲和的,你想要说服我也是枉然。”他站起来,“我得走了,你现在巧舌如簧的本领愈发见长了,可不能着了你的道。”
午后,跨进罗府的大门,心里面沉甸甸的,这一次是一垄亲自通知的自己,而发出邀约的竟然是罗夫人。
沈芗没有跟着进到里屋,而是罗川平陪着他,两人刚坐下来,罗夫人款款而来,“有劳三皇子跑一趟。”她坐到夏子末对面,有点惋惜道,“我在这个宅子里住了二十多年了,现在突然要离开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夏子末一愣,罗川平立即解释,为了安全起见,想让母亲和倩儿跟随罗家军先行出城安顿。”
“可能是年纪大了胡思乱想吧,总担心这一次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特地叫你跑一趟,希望当着你的面把关于你母亲的一些事说清楚。”她自责道,“还希望你能原谅之前我对你的冷漠和置之不理。”
“这倒没什么,我理解你的难处。”夏子末说道,“前些天我曾经见到陈贤蒲,多少也了解了一些。”
罗夫人“哦”的一声,“他是照顾你母亲最多的太医,自然是了解不少”
“以前我执着于母妃究竟有没有背叛父皇,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特别是她是不是故意抛弃了我。”他感慨道,“可是现在我再也不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生在悲哀的时代,悲哀的事情自然会多一些,人都是被裹挟着的,我母妃自然也不例外。”
罗夫人长舒一口气:“你能有此觉悟,我就放心了,早日参透便早日解脱。”
“我有时想,她和你相比,执念更深,所受毒害当然更大,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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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夫人痛惜道:“这是因为我比她幸运,这一辈子能遇着川平他爹,化解了我的劣气,助力我摆脱他们的纠缠。”
夏子末灰心一笑,“这么说你的身份丞相果然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