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子末还沉浸在兴奋之中,突然来了一个人,让他一下子倒了胃口,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丑陋的男人。
又不是阿刁,可能门口的护卫就跟他打起来了。
夏子末远远的站在内室的门口,战战兢兢的问:“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今天不打你,放心,跟你说一句话就走。”他的话好像不是从嘴里,而是从肚子里发出来的,嘴巴好像都没怎么动,冰冷无情。
夏子末这才走近他几步,“说吧。”
“沽娄会在京城藏着几位长老,你去把他们找出来,要悄悄的,不得擅动他们,全部交给我们来处理。”
夏子末为难的犹豫着,“这事不好办呀!他们跟老鼠似的都会打洞,有的都已经潜伏不动好多年,让我怎么挖?那个皮潢不是老去你们府上吗?把他逮了给他招供不就行了吗?”
一垄走近他两步,“你怎么废话这么多呢?”
“别动,你就站在那里。我也没说不帮你呀?”他赶紧说道,“罗川平叫你来的吧?他也不会挑人,是个人求人办事不都得客客气气吗?这样子你看成不成?咱们谈个条件,你过来做我的护卫首领,工钱随便开,我就帮你去做这件事。”
一垄顿在那里,不耐烦的看看屋顶。夏子末果然慌了,“行了行了,答应你,你快走吧,不送了!”
等他真走了,才喘出一口气,“阿刁,快过来,张晋那小子怎么说,我现在所有环节都打通了,就等和他们确定细节了,必须得见面好好谈一谈了。”
“他跟我说别急,听通知就行了。”阿刁说道,“咱们真的要去挖沽娄会的人吗?把他们找出来之后怎么办?要和他们干仗吗?这可是近卫署多少年都没干成的事呀!”
“不管多难都得干,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罗川平的这个面子必须得给,这可是他第一次让我给他办事,况且我也想跟他们好好较量一番,之前是腾不出手来,现在是时候了。”他沉吟道,“你好好的理一理,立即着手吧。”
傍晚时分,穿过良莠巷,来到一个二层的小茶楼里面,这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周适两个时辰前就派人通知,随时准备听候见面。只是没想到,见面的地方如此之近。
阿刁一到这里就看出了这个位置的好处,茶楼显然没有散客,楼下那些看上去正在闲晃的人都是练家子,隔壁的一间紧闭着窗户的小宅子里,必然藏着至少数十名高手。这样的话,自己带的人只需要在半里外的岔路口往外围布控即可,重点是打通往西和往南的两个方向的通道,这样几乎不可能被人瓮中捉鳖,可以快速的形成水入大海之势。
一进到里面,看到周适正站在斜角一侧,笑道:“人已经到齐了,就等你一个,你是最大的角儿呀!”
“快不要折煞我了,你们才都是藏龙卧虎的人,我只是个楞头青而已。”他强行控制着自己的紧张情绪,“无论如何,这件事谢谢你!你就是我的后盾。”他拉着周适的手臂诚恳的说道。
“一定要让邢国人先付银子,不见兔子不撒鹰。”周适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着,然后才带着夏子末穿过站满人的楼梯。
阿刁只跟到了一楼,环视一周,除了楼梯上,各个台桌前,坐着三三两两的配着刀剑的人。
这样的场合,阿刁第一次见,不免也有些紧张,这幢楼里,坐着的几个人,是可以在京城掀起惊涛骇浪的人。而他们的联手,必定也是惊天之作。
他尽量让自己定下心来,压抑着忐忑的情绪,眼睛盯着紧闭着的窗户上的纸花,或者快速的扫视一下对面满脸横肉的男人。时间过得好慢,好像看着花开花谢般的难熬。
大概一顿饭时间,或许并没有。他听到了楼梯上传来声音,周适从前面下来,领着夏子末。
阿刁立即上前,却被两个男人同时起身拦住,只得退了一步,迎到夏子末一起走向门外。
“你们先离开这里吧,他们马上也都要撤了。”周适说道。
夏子末点点头,出了他们在外面布控的圈子,才长吁一口气,就地找了个宅子外面的台阶坐了下来,“妈呀!紧张死我了。”
“怎么样?谈成了吗?”
“成了,必须得成。”
“那就好。”阿刁又嘀咕道:“这样的阵仗我也没见过,有钱人都这样吗?”
“别羡慕他们,以后咱们可以比他们更出息。”夏子末说着,“让北桑过来,咱们要部署一下,大生意要开始落实了。”
第二天,罗府外面的马路上,沈芗眉头舒展,笑道:“昨天一垄去找你了?”
“不要提他,罗川平干嘛让他来找我?”
“少主说一垄以后要配合你跟进,沽族的问题很复杂,如果不能摸清对方的底牌,根本无法推进。”
夏子末叹息道:“他总是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按我说,人家两边都没有和的意愿,想打就让他们打一场算了,战场上打下来的和平才是真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