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维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平淡地说道:“应该的。”
云沛不禁微微抬了抬嘴角。
她方才所说的这些内容,在此之前,外祖家里这几口人,甚至包括今天才来的云澎,他们都是全然不知的。
因为这些内情就连云沛自己,也是刚刚吃早饭的时候才听说的。
昨日,在听了谢尘回报来的调查结果之后,云沛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是哪里有问题吗?”谢维岳看出了她的困惑,轻声询问道。
不问还好,他一问,云沛的眉心立刻就几乎打了结。她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神里充斥着困惑:“我只是忽然觉得,计家侵地那件案子,似乎解决得太过顺利了些……”
谢维岳平日里处理军营的事务多,但对于这类的诉讼官司则接触得很少。因而,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云沛所说的问题所在。
“怎么说?”
“先让我想想。”云沛皱着眉头陷入了冥思苦想,努力地试图厘清脑海里乱糟糟的思绪。
她这样一认真起来,就会不自觉地用牙齿叼住嘴里的软肉,一下一下地咬着。
谢维岳看到她的样子,便也不去打扰她,只是捏了一片杏干,轻轻地搭在了她的嘴唇上。
嘴唇上忽然传来重量,云沛下意识地就松开了牙齿间一直咬着的软肉,然后张开了嘴巴。
谢维岳趁机将那片杏干塞到了她的牙齿之间,并且还反手托着她的下巴
,让她自己咬住。
牙齿挤压着果脯的表皮,却并不能立刻将其咬破,反而是将里面柔韧的果肉给咬断了。
就在上下两排牙齿,隔着那薄薄的两层果皮接触的那一瞬间,云沛终于找到了脑子里乱糟糟线团的源头。
“唔只……唔……”一说话,她才发现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果腹。酸酸甜甜的滋味刺激得口腔里迅速分泌出了津液,云沛咽下一口,接着用舌头把那片杏干顶到腮边含住,然后用手掩着嘴,小声说起来。
“嗯……我觉得侵地那件事是这样的,”嘴里面还含着东西,所以她话说得有些慢:“当时,侵地案分明已经是闹得无法收拾了,才会瞒不住的。”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又没闹到公堂上去,也并没有人以此来威胁计才良,他怎么就无法收拾了呢?”
“还有……嗯……”说着说着,云沛下意识地嚼了嚼。
谢维岳看得不禁发笑,问道:“还有什么?”
云沛继续道:“还有,就当那时的情况是真的很严重,已经到了不可收场的地步。可是怎么我大舅舅一出面,就一下子给摆平了呢?”
“当然,我不是说大舅舅没有那个本事。”她转头看向谢维岳,说道:“只是这件事是百姓告发的,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两个人都是做官的,大舅舅还是计才良带去的。计才良与计富有关,所以他们不信他,可是换成大舅舅怎么
就信了?”
“官官相护”的道理,百姓们当然懂得。
“为什么计才良解决不了的事,而大舅舅一出现,那边就这么给他面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