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晃了晃。
“侯爷。”
身后忽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霍桐回身一看,原来是晏七。
晏七是霍府家仆,他这人手脚勤快,心也细,从小便跟在霍桐身边伺候。
“外面天凉。”晏七一边说,一边为霍桐披上大氅:
“今日就要启程,路上还有的辛苦,侯爷可千万莫要着了风。”
霍桐点点头,抬眸朝东南方望一眼。从这里去平津城路途遥远,路上走走停停,半个月总要有的。
“东西都备好了么?”
“侯爷放心,都备好了。”晏七一面扒拉着手指头,一面数:
“药,文书,印信,路引,银钱,舆图,还有换洗衣裳,全都带着呢。”
霍桐身子不好,这熬汤备药的活儿一直都是由晏七在做。是以这回出远门,晏七准备的头一样,便是霍桐每日要服的药。
“好。”霍桐点
点头:“把我屋中的画也一并带上。”
画?
晏七眨巴眨巴眼睛。
他知道那幅画。
一幅在府中保存了多年的画。
侯爷闲来无事时,经常会闭门待在屋中,取出那幅画来看。
一看,就是小半天。
那画上画的是什么,晏七可是从来没见过。但他琢磨着,此画定是价值连城的名家手笔无疑。
只是……再怎么好的画,也用不着寸步不离地放在身边,一路千里迢迢从西戎带到大梁去吧?
晏七挠挠头。
霍桐看穿了他的心思:“用卷轴敛好带上便是。”
“诶。”
……
马车出了紫阳门,朝平津城的方向驶去。
一行人,一辆马车,十几个随从,若是不说,大抵谁也猜不到这车里坐着的,是代表西戎去到大梁和谈的云安侯。
霍桐坐在车厢里,倚靠着软垫,随手翻看一本风土人物志。
晏七坐在车辕上,他转身看看车后策马跟随的侍卫们。又偷眼瞧瞧端坐在车厢里翻书的霍桐,忍不住开口道:
“侯爷,这次去大梁,您是不是……该多带些人?”
此去平津,路途遥远,路上指不定会碰到什么事,就带这么几个人,会不会也太少了?
“这些人就够了。”霍桐随手把书放到一边,淡然道:
“此番是去和谈,带那么多人做什么。”
带上百十号人浩浩荡荡去往平津城,知道的,晓得他们是来和谈,不知道的,还以为西戎来的这帮人,是想趁着上元节在平津城
搞出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