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唇边浮起古怪的笑意,那笑声回荡在空空的宅院中,令人脊骨发凉。
“当年粟州一战,大梁将士冤魂遍野。霍延……非死不足以偿此血债!既是他不在了,这报应就该落在你身上!”
原来是粟州那时的残兵流寇么?
霍桐盯着男子面上的伤疤。确实是刀剑留下的。
“两军对垒,难免死伤。”他淡淡道:
“身为兵士,自当有此觉悟,即便是做了刀下鬼,亦怨不得旁人。”
话到此处,他已经没有耐心再与此人浪费时间。
“把他送去平津府衙。”霍桐对海启升道。
此人死不足惜。但他们做为西戎来使,不便直接动手,还是交给平津府衙处理为好。
“便宜你了!”晏七忿忿不平道。
这
人,竟敢对他们侯爷动手,嘴还不干不净的。照他说,就该让海侍卫手起刀落,当场把这人给咔嚓了。
霍桐漠然朝那人看一眼,转身要走。
“站住!”
那人见霍桐要走,猛然一挣,像是要一下子扑到霍桐身上。
晏七吓得一激灵。
几乎与此同时,海启升重又掣住男子的咽喉。
“霍延……当时明明说过……”男子艰难开口:
“只要降了……便会放人一条生路……”
“粟州城降了么?”霍桐本已走到门口,闻听此言,缓缓转过身来:
“粟州一战,明眼人都知道西戎军队占先。先父能说出此言,已是至仁至义。”
这场战争发生之时,他还没有出生,但这件事,他却从不同人口里听过无数遍。
“要怪,该怪彼时粟州守将祁瑥。”霍桐面色阴沉:
“是他一意孤行,负隅顽抗,为了战功置守城兵士死生于不顾。你口中的冤魂……该算到他头上!”
晏七站在旁边,心下一怔。
他跟了侯爷这么多年,几乎从未见人动过怒。
就连方才这人突然行刺,出言不逊,侯爷说话亦是平心静气的。
怎么一提到祁瑥这人,侯爷忽然就发了这么大的火呢?
“你血口喷人!”男子瞪大眼睛,胸膛因愤怒剧烈起伏:
“祁将军忠心卫国,不容你如此说他!”
“忠心卫国?”霍桐掸掸袍袖,不屑道:“愚蠢罢了。”
他已经听得不耐烦了,再不想从这人口中听到“祁
瑥”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