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她终于忍不住道:“人许是会变。但这世上,总是有真情的。”
甘弈沉默片刻。
“阿哥若是有空,可以多来家中坐坐。”菱巧面颊微微泛红:“爷爷他……很喜欢阿哥。”
“好啊。”甘弈弯起唇角。
目送菱巧离开,甘弈转身推开院门。
还没等他迈步走进院子,旁边树上倏然落下一人,连带着几片树叶飘到他的头上、身上。
“怎么又是你?”甘弈皱起眉头,扫掉身上的落叶。
“行啊。”江沅朝菱巧离去的方向看一眼:
“对着人家姑娘就客客气气,面上带笑。对我就这样?”
“你是姑娘么?从树上落下来的,是猴。”甘弈摘掉头上的树叶,斜睨她一眼:
“说吧,今日来找我有什么事?是偷鸡摸狗着了风,
还是下河摸鱼受了凉?”
“出大事了。”江沅一字一顿,正色道。
……
会不会,出了什么大事……
一走进静迟殿,程端便做如是想。
殿中,骆韶衡伏案而坐。紫檀木桌案一角散着几封信笺。
程端看一眼那几封信笺,旋即收回目光。
他几步来到骆韶衡面前,躬身施礼:“陛下。”
“言卿来了?”骆韶衡抬起眼帘,把手中的信放到桌角:“坐吧。”
说罢,骆韶衡一挥手。
李荣识趣地退下。
殿中只剩下君臣二人。
“朕听得六皇叔说,云宁近日身体抱恙。”骆韶衡随口道。
“是,臣也听说了,是以臣前日专程去敬王府探望过义妹。”程端垂首敛眸,赶在“奉旨探病”之前,把话说完。
骆韶衡点点头:“云宁是怎的不好?要不要朕让御医去敬王府看看?”
“当是不必了。”程端稍一顿:“原是云宁因着贪玩,在府中走动时不慎摔了一跤,受了些轻伤。”
骆韶衡笑着摇摇头。
怪不得六皇叔语焉不详。原来如此。
他这个堂妹,自小便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宠的没形,以至于现在虽是大了,时不时仍是小孩心性。“贪玩摔跤”这种事,他倒是真相信骆云宁能做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