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年,无雨而大旱,绝收。
“定量了,实行票据。”
“国家困难,天灾外患。坚持一下会好的。”
“要饿死人了。”
各种言论齐出,却也挡不住历史车轮的前行。计划经济启动,同时开始进行商户国有进程,黑心的资本家趁灾扰乱市场行为刺激了这个进程。也叫平均时代。
王臣已经被第七次问到还有多少存粮,统一回复答曰,粮久存必坏。三五月尚可,开饷便存粮纯是笑谈。
计划经济让人们有钱无处花,也就推进了进程。大干快干,玩命干成为口号,一杆子把大多数人打成表面平等。曾经的嫉妒和不均变成了平均。
王臣无所谓,有吃有喝,有钱赚,各种不方便是可以克服的,好在计划前该整的都整了。可得和大众同悲同喜。
第一年混乱有序,第二年完全被各自的算计生活抹去了棱角和非份。
一辆二手自行车载着王臣在胡同里缓行。住户虽有菜色,却精神饱满。
你可以反对,但是别说,你可以有异议,但是别说,你可以怀疑,但是别说。去看,去听,去感受,去理解,去融入。最终你还是你你不是你。
岁月静好和岁月静好字同意不同,王臣也就是笑笑泯于众人。
上班下班,不参与是不可能,选择了平庸妥协那一部分。
“大哥,今天说个事。有个人谋我房子。”老六在聚会时说。
“谁?”
“一些人,他们原来是街面上的流浪汉,后来解放了成了无产者,选地方选到我这来了。街道还支持,让我出让几间。”老六用筷子戳着眼前的饭碗。
“人多吗?”王臣询问。
“十几个邋遢汉子。”
“住在哪?”
“北桥洞下面,本来有大杂院分配不去看中我那里了。”
“老六晚上回家邀请街道的谈,冷水不点炉子,表现出悲愤。绝不能答应,容易得寸进尺。大哥,咱们几家小子互换去各家玩,闹出点动静。晚上哥几个跑一趟,速战速决,老五你想办法弄那个负责人。”三哥突然出声。
“老三这法子行,老五你这里还有破烂衣服吗?”大哥点头同意。
“有,还有鬼子刀。我去弄那几个激进的。”王臣回答。
“行,老三老四骑车,老五自己看机会。老嘎达算一下吉凶。完事后不要接孩子躲着点到老五家聚会,老六掐着点说来不及了,走着过来聚会,少炒菜搅乱后一人半斤灌下去。”大哥想想安排一下。
王臣没吱声,看似稳妥后面有些事情需要擦屁股。也不再掺和转身离开。
夜很黑,桥下腥味很重。
王臣家烟囱冒着黑烟,几个醉汉在那里吵吵嚷嚷。
金近武一点好脸色都没有,送出门跟着走了一段转角去往聚会。两声木棒敲击骨头的声音响起,巷子里空无一人。
夜半,还是有公安寻了过来。看着几个依旧在房间里吵闹的醉鬼,数数瓶子,走访一下邻居,这几个从中午就开始折腾,一直折腾到现在,多少还清醒的金近武看着公安发蒙,邻居说来时还跟邻居点头打了招呼。
“小王,听说在家喝酒被抓了?人家抓捕罪犯,正好搜到你家,一屋子醉鬼。哈哈,什么感觉?”对面的老谭看着王臣狂笑。
“什么什么感觉?我哪知道喝多了真的断了记忆。这帮人真能喝,反正我醒来是在公安所里。想过程,啥都想不起来了。”王臣表情郁闷。
一锅端了一屋子醉鬼,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测算距离金近武是快步走过来的,多人看到了急匆匆的金近武。
虽然这时候喝醉了不是什么好名声,却也没人怀疑失踪人口和这群人有什么关系,甚至金近武咬死了那两位过来是要占他房子,虽然不是贫农也是工人阶级,谁怕谁?
各自返回单位,被笑话是难免的了。各自的身份也都是可查。
于是王臣时不时被提起喝点酒竟然能喝醉。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能买到的东西不多,大家都在节约生活。好在几个人各自的工作都不错,吃饱养家没问题。三哥告诫所有人,再困难也不要去黑市鸽子市,真要随着邻居去了也就买点粮食,不要大鱼大肉的购买。也不要露富。已经有不少人栽了。
可以跟人家换粮,或者几人去乡下换粮,开垦小院所有能开垦的地方种植玉米土豆。不小心会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