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秋拖着行李箱,踏入了那扇熟悉而又沉重的大门,家的气息迎面扑来。
家的气息对行秋来说是一种什么味道呢?这种味道温馨,却又压抑。虽然别墅里已经挂上了海灯节应景的装饰,却也难以掩盖那种压抑。
行秋瞥了一眼客厅的沙发,那是老爹常常坐着处理公务的地方,此刻那里虽然空无一人,但似乎仍旧弥漫着他那名为“望子成龙”的威严。
“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打破了寂静,是家里的保姆刘姨。她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在围裙上擦了下手后接过行秋手里的行李。
“嗯,刘姨,我回来了。”行秋回应着,和刘姨一起把行李提上楼,放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帮行秋简单归置了一下行李,刘姨回厨房忙活晚上的家宴了。
回家后只见到了保姆阿姨,却没见到老爹,这让行秋有种如释重负的松弛。好像压力山大地坐在高考数学的考场上,打开卷子发现题目只是“1+1=?”。
带着这种松弛感,行秋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虽然不至于像玛丽苏、杰克苏网文里说的那样,富家少爷每天都是睡在500平米的大床上,但行秋这张一米八宽的床也足够他在上面打好几个滚。
“有一说一,还是家里这张床舒服啊。”睡惯了学校硬板一样的上铺,行秋此刻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云朵里,床又轻又软,自己的身体则渐渐沉重,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
……
行秋是被老妈叫醒的。
“该醒啦,下楼吃饭啦。今天晚上就咱们自家人,吃个团圆饭。”老妈坐在床边,温柔地笑着,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行秋的后背。
行秋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那时行秋一家虽然已经住上了别墅,但是别墅还没有这么大,在卧室里也能闻到厨房的饭菜香味。
那时候老爹的生意也刚起步没多久,每天都忙得不着家。行秋却因此难得地可以从老爹的管教中解放出来。
因为老妈的溺爱,不上学时,行秋午觉能一口气睡到晚饭时间,然后闻着饭菜的香味被老妈叫醒。
当然,下午睡这么久的结果是晚上却睡不着了。然后行秋就一个人偷偷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武侠小说。
“老妈……”行秋拉着老妈的手撒娇说,“我下午回来发现只有刘姨在家,就睡了会儿。怎么一睁眼天都黑了。”
“我下午和你大哥大嫂去逛街买年货了,你老爹也刚从公司忙完回来。起来吧,一起下楼,你刘姨做了一桌子菜呢。”
“有水晶虾饺吗?”
“有!没放胡萝卜哦……嘘,别让你爹知道,不然又该说我惯着你挑食了。”
行秋跟着老妈来到餐厅,老爹和大哥大嫂都已经坐在圆桌边上了。
大哥正在和老爹聊着下午陪老婆和老妈逛街的趣事。
大哥说得挺开心,但老爹神色严肃,只是偶尔嗯着点点头作为回应,让大哥也有点拿不准老爹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哥看到行秋来了,赶快趁机结束了和老爹的对话,向着行秋招呼说:“你小子,海灯节回家是一年比一年晚了。不过好男儿志在四方嘛,男孩子不着家也没啥不好的。”
大嫂也微笑着向行秋点头致意。
老妈在老爹旁边坐下,行秋一边和大哥大嫂寒暄着,一边坐到了老妈旁边。
一家人到齐了,大家都望向老爹,等着他先动筷子,或是举杯,或是说点什么,一家子好开宴。
老爹的表情却更严肃了,甚至感觉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
“人都齐了。”老爹冷冷地说,“那就开个会吧。”
一家人都愣住了——大过节的,这老头子又是要闹哪出。
老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画片,扔到圆桌的转盘上,然后推了下转盘,把画片转到了行秋的面前,用更冰冷地语气说:“解释一下。”
行秋不用拿起,就已经看到了画片里的内容。画片里的内容让他直观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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