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香坊区。
田家屋子里,里间的角落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田辉友跟田辉兵两人把东西藏好后,又回到炕上暖了一会儿。
“哥,徐部长那边怎么还没有消息啊?咱们要不要去打探一下情况?”
田辉友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他在脑海里把这次秘密行动又过了一遍后,才对自家兄弟说道:“辉兵你沉住点气,我们的任务是把东西接应到就行。至于特委那边,书记自有安排,徐部长什么时候来,我们等着就是了。”
田辉兵哦了一声,也就没再啰嗦。
两人就这样默不出声,直到天放亮,他们才感觉事情不对劲。
因为按照约定好的计划,最迟凌晨的时候,就会有人前来将东西接走的。
但是到现在还没有人上门,情况肯定有变。
想到这,田辉友连忙下炕跑到自家门边,侧耳听了会动静之后,就招呼田辉兵一起又把角落的东西掩盖了一番。
他嘱咐弟弟田辉兵警醒一点,便戴上皮帽子出了门。
在离埠头不远的一间杂货铺里,田辉友拢着手,跟铺子的老板马老五先聊了几句家常,然后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随意的问了问这几天街面上的新鲜事。
马老五朝着街上看了看,才一副心有余悸的跟田辉友说,这两天宪兵都快把整个城北一片给掀了个底朝天。
打死打伤的不算,就光被他们抓走的,估计都有上百号人。
接着马老五神神秘秘的说起,好像是日本人一个大官被地下抵抗分子给刺杀了,听说日本的天皇都被惊动了。
还有人说,搞不好被杀的是天皇的亲戚。
否则,整个哈尔滨的宪兵也不会像疯了似的,到处抓人…
田辉友当然对所谓的民间传言不感兴趣,但是如此规模庞大的行动,却让他对特委派来接应的同志有些担心了起来。
在跟马老五赊账拿了一包洋火跟一袋子盐后,他便急匆匆的赶回自己家了。
而在五台子河等消息的特委书记,这时也接收到了张宪臣传来的信息。
当得知哈尔滨宪兵在城内大索之时,他顿时长叹一声,不用想,地委的老徐即使没有被抓,情况也不容乐观。
于是他马上回复张宪臣,在确保自身安全之下,去地委联络点察看察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
新京,关东军司令部。
梅津没治郎望着满洲地图在出神,参谋长矶谷廉介则老神在在的喝着茶,顺便再朝手里的玉石印章哈上那么几口气,甭提有多轻松了。
梅津没治郎收回目光,转向矶谷廉介的时候,也被他这副模样给逗乐了。
“矶谷君,你也太逍遥了吧,大本营调你来关东军,可不是让你在此养老的。”
闻言矶谷廉介不紧不慢的将玉石印章放进兜里,这才抬起头,笑眯眯的说道:“司令官阁下,关内现阶段的战争已经结束,接下来各方都在休养生息。
这时候,难道我们还要跟远东那边再较量一番不成?
您看,满洲境内也安静的很,我觉得适当的放松放松,还是有好处的。”
见矶谷廉介竟如此惫懒,梅津没治郎的眼角不由得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