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里,学院不欢迎你们!”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偌大的办公室回荡,久久不散。
一袭青衫的中年男子眺望着窗外,他其实很喜欢这个位置,从这里望去,不仅整个苍辉战斗学院尽收眼底,大半个苏北城,也能收入眼中。
“许久未见,难道,您不想和我叙叙旧吗?”李隆基开口,他的嘴角蓄着温和的笑意,神情不变,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对他所言一般。
“您说呢,我的恩师。。。”
“孽徒!孽徒!”窗边的鸟笼里,一只毛色鲜艳的鹦鹉突然扑腾起翅膀,用尖锐的嗓音大叫起来。
李隆基嘴角绷直,视线缓缓的转向那只扑腾的鹦鹉。
突然,他漆黑的瞳仁如同被挑破的蛋黄一般,在眼白中逸散开来,漆黑瞬间弥漫了整个眼珠。
那只鹦鹉陡然间身体绷直,僵硬的,形如傀儡般,一步一步向着它的爬架走去。
它跳上爬架,一双呆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李隆基,随后轻轻俯首。
“呵呵,一只飞禽而已,竟惹得你大动肝火了?”杜明晦淡然的看着这一幕,轻轻抿了口茶。
“呵呵,让恩师您见笑了。。。”李隆基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温和笑意,他龙攘虎步般向着杜明晦走来,衣袍挥洒,如同水墨画中的人物。
“在下,只是担心那蠢物伤了你我师徒之情。”
“哈哈哈哈哈。。。”杜明晦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泼天笑话,可李隆基,依旧是那副嘴角带笑的模样。
“恩师,我这次来,是真心的邀请您加入。。。”
“没门!”杜明晦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丝毫犹豫。
“呵呵。。。您老那一往无前为人类立命的勇气和闯劲,难道不复存在了吗?”
“勇气不是愚昧,闯劲也不是孤注一掷!”
李隆基面色一僵,嘴角那份笑容也不复存在。
沉默片刻后,他起身,巨大的阴影向杜明晦压了过来。
不过杜明晦神色如常,依旧淡定的喝着茶。
“哼!”李隆基冷哼一声,声音低沉:“十老中,已经有半数支持了我的宏伟大业,现在,我需要您的认同。。。”
“这场全人类的变革势在必行,我相信,您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噗呲!”古朴的紫砂茶壶摔在地上,应声而碎,杜明晦拍案而起,一双昏黄老眼死死的盯着李隆基。
“你,李隆基,你是开拓的奴隶!为了一己私欲,你难道要将全人类的命运当成你晋升的筹码吗!”他拍着桌子,声音里满是愤怒与失望。
李隆基的面色冷了下来,黑瞳如墨水般逸散,强大的威压自他身体内散发而出。
“呵呵呵,奴隶?您老糊涂了吧。。。”他突然笑了起来,可那低沉的笑声却令人胆寒:“我是开拓的勇者,是开拓的先锋。。。”
“是为人类开疆拓土的君王!”
“君王吗?呵呵。。。”杜明晦也笑了,那冷淡的笑声满含着讥讽之意,“君王,是被人民们拥上王座的,而不是黄袍加身、自诩天命的。。。”
“哼!”李隆基的额头青筋暴起,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杜明晦跌回到座椅上,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大片云翳,两行浑浊的泪水从他凹陷的眼窝里涌出。
他实在想不到,是什么把那个自己当成儿子一样对待的爱徒,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这时,校长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顾瑞雪的声音。
杜明晦揉了揉眼睛,收住情绪。当他的眼睛再次睁开时,一抹决然之色在眼底浮现。
“请进!”
顾瑞雪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汇报道:“校长大人,他们已经离开了!”
“是吗。。。那还得麻烦你再跑一趟了。。。”杜明晦苦笑一声,“刚才还有人来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