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的雪花光洁而干燥,被风吹过田野和冰冻的莫斯科河。马匹的尸体,毁坏的车辆和阵亡的士兵被纷飞的雪花所覆盖。
洛科季亚森林边缘处,多瓦托尔将军看着他的骑兵部队跃马奔向鲁扎河,远处的交火声不断,哥萨克骑兵们下了马。
从这里就可以看到洛科季亚公路上德军的撤退情况,现在是西里西亚第252“橡树叶”步兵师的行李车队。
“塔夫里耶夫上校!”将军叫喊着,骑兵第20师的师长凑过来,“冬季入夜早,从侧翼绕过高地和树林,在夜晚的时候对敌军发动攻击,法西斯的灯火会给你们指明方向,我会带着滑雪部队策应你,和你们一起南北进攻。”
指挥官必须身先士卒,这是多瓦托尔的座右铭,这位将军来自沙皇的旧军官,一个中产阶级的家庭,最后选择了从军作为自己的职业,并毫无保留地支持布尔什维克政权。
上校敬了个礼,拔出自己的佩刀,数分钟后,几个骑兵中队风驰电掣般地冲了过去,但动静明显吸引了德军,镇子上的德军机枪开火了。
“散开部队!上校!”将军叫喊着,“在明天中午一定要将法西斯赶出这里。”
“沉住气,卡兹别克”多瓦托尔拍了拍坐骑的脖子,这个栗色的马驹叫卡兹别克,它有点害怕了。
“哈哈,来吧孩子,带着你遛一遛,不然要着凉的。”老骑手甩动缰绳,整个洛科季亚都在遭受苏军的炮火攻击,原本负责攻击的骑兵22团被德军机枪压制,骑手们纷纷下马和战车步行,德国人的三号突击炮像鬼魅一样靠着低矮身形在雪堆房屋和树篱间穿梭着,在对手毫无防备下对着苏联战车侧面开火。
“大家一起把22团的同志们救出来!”掏出手枪,搬开机头,“驾!”栗色马迈开大步向着树林冲过去。副官,政委,以及师部的卫队紧随其后。
多瓦托尔将军与那些被压制的骑兵已经不足20码,就在此时,德军一连串的机枪子弹从树林间射了过来,将军突然停了下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吓住了他,然后重重地摔倒在一个被风吹集而成的雪堆上。
“混蛋!”跟在后面的政委尖叫了起来,他朝着雪堆冲过去,大衣在他身后摇摆,但德军的机枪手似乎并没有松开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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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普鲁士狼穴
一名将军拿着紧急电报在拉斯滕堡的东线德军最高指挥部的走廊上奔跑着,将其交到迎面走来的矮个子男人手上,5秒的停顿后,几张电报纸掉落在地上。
“现在情况到底有多糟?”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男人出乎意料的没有歇斯底里,颤抖的手将电报纸揉成一团。
“攻击还在继续,我的元首。”
“上帝啊,帝国的军队,最为强大的中央集团军群完全的毫无防备。。。。。。”
“博克元帅建议将军队转移到更加有利的位置,勒热夫,维亚济马,布良斯克一线。”站在元首背后的陆军总司令冯。勃劳希奇元帅捡起了地上的电报,前后翻阅着。
布良斯克和维亚济马是台风行动第一阶段的目标,也就意味着德军没有资格在冬季的攻势中触及莫斯科了。
“元帅的意思是,后撤?”当这个词出现的时候,元首彻底爆发了,这个词就像毒蛇的叮咬一样刺痛着他。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唤起了1812年拿破仑大军所遭遇灾难的幽灵——纵横欧洲的法兰西军队就是在撤退中被沙皇彻底击败,德意志帝国的军队绝对不能后撤!
“我的元首,现在的情况远比电报里描写的更加糟糕,冬季的俄罗斯不是夏季的法国还有时间周旋,需要立刻做出决定,如果原地据守,战线就会太长难以维持,如果苏联人的目标不只是勒热夫而是斯摩棱斯克。。。。。。。”
“如果!如果!如果!!!”元首叫骂了起来,眼睛瞪得像个铜铃,小胡子颤抖着,唾沫星子都要喷到勃劳希契脸上,“如果你们听我的命令!前线的士兵要听从头狼的命令!听从元首的命令!停在他们驻防的位置!为什么!为什么斯大林可以!布尔什维克的士兵们宁愿被我们枪杀,用尸体!用自己的尸体为苏维埃建立一堵围墙,将我们停滞在莫斯科外!等待着远东部队源源不断地支援!低劣的斯拉夫人都可以,凭什么帝国的日耳曼军队做不到!我的命令就是坚决不允许后退一步!”
“。。。。。。。。。”
“就算我批准博克的要求,部队也根本无险可据,一个人逃跑就会带动一群人,他们会一路奔逃。霜冻,厚厚的积雪还有结冰的道路意味着重型武器会被先行抛弃,接下来,他们连步枪都会丢掉,最后,什么也不剩,没有武器装备,拿什么守卫‘有利的地方’。必须要守住阵地,将交通壕和补给中心变得和要塞一样。”
“我的元首,俄国的地面现在已经冰冻到四尺深,压根没有办法挖掘战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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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命令士兵用迫击炮在地面上炸出弹坑。”元首反驳着,“就像世界大战时期,我们在弗兰德斯做的一样。你们这些号称是‘含着宝剑出生’的容克军官是没有参加过皇帝的军队吗?连我这个天天被你们私下里嘲笑的下士都知道。”
“弗兰德斯的地面比较软,可在俄国零下40度的寒冬,地面硬的像块石头,一枚迫击炮炮弹打出来的弹坑都没有一个脸盆大。”陆军总司令试图纠正元首,“更重要的是我们压根没有这么多炮弹给士兵们使用。每个师守卫的前线却宽达20英里。”
还没等元首插话,勃劳希契继续说着:“在这种不适宜的地方进行阵地战,我们会牺牲大量的军官和士兵,武器装备可以重新生产,但这些人才是帝国真正无法弥补的。”
狼穴的掩体内,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元首沉默了,他用着一种恳求的语气,军官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元首这样的。
“您听着,我刚开始说的话,难道您认为腓特烈大帝的掷弹兵自己愿意阵亡吗?就不说这些,苏联红军愿意自己去死吗,他们明明投降了那么多人,他们也怕死啊。但是斯大林有理由让他们在莫斯科门前去死,同样,他们就会为了斯大林流尽最后一滴血。我认为我也有理由要求每一名德意志的士兵为了祖国父亲牺牲自己的生命。”
这是一个非常夸张的对比,放出来不过是这位元首用来回避问题罢了,勃劳希契也是立刻就认识到了,他平静地回复着:“经过了2年多的战斗,帝国的士兵们已经证明,他们愿意为了德意志献出生命,但这种牺牲是要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的,最高统帅部现在看不出合理性,我的元首。”
话音刚落,在场人员无一不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对元首的忤逆,元首会立刻爆发。但元首并没有,他反而柔声地说道,“我知道您付出的努力,元帅,但您带部队的时间长了,战争让很多人妻离子散,很多地方一片焦土,这确实让我非常痛心。但在较远的位置上,比如说我,斯大林,腓特烈大帝的位置上,看问题就要更加清晰,任何牺牲都是不值一提的。”
“我还是没能说服他。”走出狼穴掩体后勃劳希契对着凯特尔说着,“棋局已经差不多了,我这个前期的棋子要是时候退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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