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积雪覆盖大地,琼斯不由得有些小激动,在历经艰难险阻,自己终于离开了莫斯柯这个大囚笼,完成了下乡的第一步。
“当时,混蛋协约联合佬还想过来咬我六点,我们在阔日杜布长官的带领下一个转身降低高度消失在林海里,协约联合的魔导装备比我们的要好的多,不需要太多的魔力输入就能达到比我们更快的速度,但伟大的联邦也不是没有优势,我们有着更好的魔导兵,一个纸面上非常好数据的武器或许很重要,但士兵对它的了解,士兵的素质决定了武器能发挥出多少实力,显然协约联合的魔导兵不行,但联邦士兵可以。没错,我和同志们操控着魔导装备直接在林海中穿行,更慢的速度带来了更加良好的操控性让我们不会撞到那些树。协约联合的人就不敢进去,雪橇犬们(协约联合魔导兵,因为其魔导装备外型和滑雪板一样,所以被鲁斯人戏称雪橇犬)的魔导装备比我们更快,也更大,非常不灵活。他们只能掉头去追其他人,这个时候我们就从林海中冲出,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身边的魔导兵小姐似乎是难得有人陪着她坐车,滔滔不绝地讲起了自己服役的故事,她8岁检测出强大的魔力体质,当年就加入了鲁斯红军,已经在军中服役了11年了,参加了全程的鲁斯联邦雷格多尼亚协约联合之间爆发的冬季战争和后期乌兰剿匪战争,一共有25个击坠,不折不扣的多料王牌,而且全都是在历时不到半年的冬季战争中获取的,掀开毛毡一样的军服大衣,里面中尉空军制服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勋章。11年里她作为魔导兵不允许离开部队,这次也算她衣锦还乡了,心情自然非常好,到哈尔科夫还有很长时间,琼斯干脆就对布洛尼科夫斯基做了一个老兵专访,这样到哈尔科夫碰壁也算是有所收获。
“那如果有战斗机从后方追过来呢?”
“战斗机从后方追过来的话就比较棘手了,这些玩意虽然不会像魔导兵对战的时候死咬你,但火力非常强大,而且飞到更快更高。他们会从云层中以最快速度冲过来扫射一波打乱魔导兵的队形,然后快速脱离,再回过头来扫射,就这样不停重复,魔导兵只能把魔力都注入到护盾里抵挡机炮,不出意外甚至可以活活把魔导兵耗死,我们只能祈祷对方弹药耗尽。这种情况下会选择暂避锋芒,找树林躲避或者等待己方战斗机支援,我们会刻意避免和空优机交战,主要目标还是掩护地面部队和猎杀敌方魔导兵。”
“那除了脱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技术好的话也不是不能打,比如我就是,在东卡累利阿战役期间,我在给地面大炮报点的时候被一架协约联合的飞机发现了,那架飞机不停地冲击我,几乎有着打不完的子弹,我当时急了,干脆直接在空中悬停举枪瞄准,要知道没有机动是非常要命的,那架刚扫射完的飞机看我停住不动了,还以为我魔力耗尽,在速度没拉起来的时候就想要打方向送我上西天,殷麦曼回旋在最顶处时飞机掉速会特别快,我抓住那个空隙,一发提前量莫辛纳甘术式弹直接打爆了飞机油箱,那架飞机在空中解体。以后我试着就靠这种方法去钓鱼那些单机杀魔导兵的协约联合飞机,击坠了好几个菜鸟。”
………………
“请问,您为什么要离开魔导兵大队,您在上车前说魔导兵部队已经被解散?”琼斯问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但对方听到后似乎脸色有点不好,“额,要是不方便回答您也可以拒绝。”
“没事,这种事嘛,就是不吐不快,”布洛尼科夫斯基突然压低了声音,“魔导兵部队没有解散,能留下的飞不了只能进步兵部队,能飞的留不下来。”
“禁飞令?”
“也不算,这不能怪领袖。领袖开恩留下了十个人,负责每天清理雕像。其他的都被解散了,这是莫斯柯,其他地方嘛还不知道。原因其实非常容易理解,魔导兵原本是沙皇和帝国主义二月政府的部队,领袖的布党是沙皇和二月政府的敌人这是其一,还得是多亏了托洛茨基元帅恳求才被保留到现在,我们才能在冬季战争中为国而战打败协约联合。最重要的原因是魔导兵要运用魔力必须要有对神明的信仰,必须信教,可惜鲁斯联邦就是不信神的,魔导兵想留在军队必须放弃信仰,而没有信仰就没办法启用演算宝珠。”
“这……”听到这里琼斯不由得感叹这个国家的神奇,在其他国家里的重要支援战力魔导兵,在这里变成了走地鸡填线。而且鲁斯联邦的魔导兵并不是专属于哪一个军或师,而是作为空军的战术航空旅,直接受到最高司令部的调遣,这种情况在联合王国只有一些需要进行特种作战的独立魔导大队才会有,比如联合王国皇家特种空勤团SAS。他们的任务也不是单纯的支援地面和前线炮观了,渗透破坏,暗杀,奇袭才是他们的任务。魔导兵全部由最高指挥部调动,一级一级地上报等支援的魔导兵到了,地面的部队早就被敌军碾压干净了,这也不难说明为什么鲁斯联邦在和协约联合的战争中魔导兵战果辉煌但地面部队依旧损失如此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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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坚持了信仰?”
“是我拒绝了,对神明的信仰什么的我并不是特别在乎,但要是不能飞,魔导兵就没有了意义,我觉得我已经为这个国家贡献的够多了,国家安定了,五年计划完成了,现在就干脆回哈尔科夫随便找个集体农庄挥锄头去。不想再打,也不需要再打了。”
双方就这样交谈着,火车已经停靠了数个站台,下去一批乘客又会上来不少的乘客,刚开始还没感觉到什么。中午时分,他和魔导兵小姐像往常一样从包里拿出面包来吃,看着自己刚才的劳动成果,他没有在意这个时候周围有不少人都转过头来盯着他,准确来说,是盯着他咀嚼的嘴。
“哦!”一旁的魔导兵小姐一不小心手里的半块面包掉在了地上,沾上了不少灰尘,她只得叹了一口气,将其准确地扔到了车厢末尾的垃圾桶里。布洛尼科夫斯基回过头继续看着窗外,在这个时候,一个动作极快的农民像野兽一样扑了上来,一把就把那半块面包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琼斯看到了,吃了一惊,“这哥们也太不讲究了”他当时心里想到,他以为是列车上扒车的流浪汉,压根就没放在心里,也没和布洛尼科夫斯基说。
“叮当”火车又在一个站台停靠了,一群穿着羊皮袄的农民钻了进来,原本莫斯科始发站乘坐的客人都已经下车,琼斯和布洛尼科夫斯基是最后的两位。这下,两人立刻就发现了不正常,这些农民各个都无精打采面黄肌瘦的。
琼斯吃完面包整理了一下桌面,用面巾纸包好橘子皮,将其扔到原来的垃圾桶里面,橘子皮落入垃圾桶还没有到一秒,一个农民直接撞倒了他,琼斯的头磕在了列车椅子上。摸了摸脑袋接着就看到了让他震惊的一幕,那个撞开他的人还是原来抢垃圾桶面包的人,只见又是直扑垃圾桶,这一次把橘子皮连同餐巾纸一起吃了下去。
不止琼斯震惊,连准备赶过来和在车厢里随便撞人的农民“讲道理”的布洛尼科夫斯基都震惊了。车厢里的其他农民看到布洛尼科夫斯基身上的军服和拎在手里的布琼尼骑兵帽,就像是羊看到了饿狼一样,纷纷向着两边躲避。魔导兵小姐走到那个农民身边,先是拉起了琼斯,然后俯下身对这撞人的农民问到,“这位同志,你饿了吧?先吃我的吧,记得下次走长途要带够饭,最近外国人多,可别这么邋遢,被外国人看见了,有损国体。”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一块完整的干净的面包,谁知道农民压根不敢要,他双手抱着头,都不敢看布洛尼科夫斯基的眼睛,疯狂摇着头颤颤巍巍地说到:“不饿,我……我们不饿!长官,我家粮食已经按照规定上交,没有漏一点点,求求你,不要带走我。”
这几句话把布洛尼科夫斯基说的一头雾水,在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大恶人,“这怎么不饿,你都已经吃橘子皮和餐巾纸了呀?”但无论自己说什么,农民只有一句话,那就是“不饿!”
自己压根和农民不在一个频道上让布洛尼科夫斯基非常为难,她只得把面包放在一旁,随后和琼斯返回座位。
“真是怪人,为什么会这样?”先不说明明很饿硬要说不饿,刚才很多人都对鲁斯红军感到了害怕,鲁斯联邦向来尊崇人人平等,军队也是人民军队,她布洛尼科夫斯基又不是抓人的军警,也没说什么威胁的话。魔导兵小姐便让琼斯和那个农民对话,自己坐到最远的座位,她的身份实在是非常不便。
琼斯就这样试着走到车厢末尾,那名农民还坐在车厢地板上,守着那个垃圾筒,而面前的面包被他揣在怀里,但一口都不碰。琼斯走近他时,还在那里喃喃自语,“不饿,不饿……”但手却死死攥着面包。
“你真的很饿”琼斯小声的说道。
“饿,农民们都很饿。”农民看了看周围,看到琼斯不像是联邦人,刚才的士兵也不在。这一次没有反驳。他告诉琼斯,联邦军警和内务部的人夺走了他们村庄所有农民的粮食,连种子粮都被收走了,就留了几块土豆让他们过冬,但几块土豆怎么可能满足家里人的需求。他听说一些大城市还有面包,所以凑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就上了这辆列车去哈尔科夫,但还没到目的地,半路上钱和口粮就被人偷了。
说着说着,可怜的农民就哭了出来。
“布党的领导人说,先苦一苦农民,完成了五年计划后,农民作为大功臣要多少吃的就有多少,土地会流淌蜂蜜和牛奶,人人都有衣服穿。。。。。。”农民哽咽着,“五年过去了,计划完成了,牛奶蜂蜜没看见,村子里却已经有人饿死了,而且还在征粮!”
“破灭了!幻想破灭了,我们被欺骗了,约瑟夫欺骗了我们!”农民说着说着情绪激动,突然大叫了起来,他这一喊,整个车厢都乱成一团。
“你放屁,你竟敢玷污我们的伟大领袖约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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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骨气的流浪汉!”
“帝国主义分子,你有本事去帝国,去协约联合啊。帝国,协约联合的混蛋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污蔑鲁斯联邦!”周围和他一样穿的破烂羊皮袄的农民咒骂着,还特别大声,就生怕别人听不见。眼睛时不时地看向布洛尼科夫斯基所坐的位置。但每当他们看向坐在地板上的农民时,又会不约而同地盯着那块烤的香喷喷的面包。
琼斯已经听傻了,他想起了自己在莫斯科国宾馆奢华的晚宴上吃不完的山珍海味,20多种饮料酒水,里面说不定就有这位农民活命的口粮。外交部部长圆润的脸,胖的像球一样的宣传官员。他不想再待下去,这还没到哈尔科夫呢,他就已经听到了自己在莫斯科永远听不到也永远不敢想象的东西。他回到了座位,此时魔导兵小姐的脸特别阴沉,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止住了声。琼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起,车厢的门被硬生生打开,寒风带着飞雪灌进车厢,火车在通向乌兰哈尔科夫的铁路上快速行驶,布洛尼科夫斯基一把抱住琼斯,在众人的惊呼中直接就从飞速行驶的火车上跳了下去,在半空中立刻展开防御术式,绿色的防护罩带着两人在雪地里翻了好几个滚撞烂了一块石头才停下。
琼斯的脑浆都要摇匀了,白天都能看到星星。看着喷吐着浓烟的列车消失在西南方的天际,而魔导兵小姐拍了拍身上的雪就准备上路了,“下车”前还非常贴心地取下了琼斯的背包。神明保佑,摄像机什么的都完好无损,笔记也都在,还有最重要的食物,在列车上的经历后,他知道了这玩意有多珍贵。五分钟后一言不发的魔导兵小姐转过身向他道歉,说自己太容易意气用事,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现在她们只能顺着铁路走。琼斯倒是觉得无所谓,因为这样他也可以沿路采访经过的村庄,通过刚才的事他已经明白了什么,鲁斯高层肯定在隐瞒一些事,而且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就在乌兰,自己还得走的再远一点,到更加偏僻的地方。半途下车也省的和联邦官员纠缠,就是不知道那损坏的车厢门要赔多少钱。就这样,徒步穿越乌兰的旅途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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